次了。”
李逸仙望向黑暗,意味深長地說道:“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王石淡笑一聲,道:“可半路要是下雨了呢?沒有傘,沿途也不會有可以避雨的屋子,甚至連一棵樹都沒有。況且並不是所有的雨都如春雨那般,要來雨,便會是暴雨,將人淋的一塌糊塗。”
“已經察覺到了嗎?”
“察覺到了。”
“你沒有機會了。”
“總比你好一些,我還活著。”
李逸仙看了看上方的黑暗,說道:“樂樂會幫你,你的小媳婦也會幫你,還有你的妹妹也會幫你。還有,陰陽門的少司命也會幫你。”
王石忽而看向李逸仙,說道:“都是你安排的嗎?”
當年二丫被強大人物掠走,是不是太過巧合了一些?王石當然也曾想過這個問題。現在看起來,這些也都是李逸仙有意無意地進行了安排。
“不盡然,我也看不到未來,這都是你的命運。”
王石冷嘲一聲,說道:“你對我安排的還是很周全啊!”
李逸仙慚愧一笑,推辭著說道:“哪裡哪裡,還有許多不足。”
有時候,王石真的想去砍李逸仙一刀,用最兇狠的力氣,劈開他的血肉,劈出森森的白骨茬,讓鮮血汩汩冒出來,讓傷口反捲出來,讓李逸仙痛到骨子裡。
那種恨,真的是咬牙切齒。
忽然之間,兩人安靜了下來。
頓時失去了所有的話語,兩人仰望著黑暗,好像都在思考著許多玄妙的問題,譬如:我從哪裡來之類的。其實兩個人什麼都沒有想,也想不起什麼來。
兩人不管說什麼,不管表現出什麼樣的姿態,都是在極力剋制與掩飾自己內心的情緒罷了。
君子喜怒不形於色。
對於君子來說,總重要的便是“剋制”兩個字。他要剋制自己的**,要剋制自己的情感,如此才能夠將一條準線繃的筆直,永遠不會越界,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合乎規範。
人皆崇尚君子,也總是如此剋制。
是以——兩情相悅,無從言說,最後失之交臂;父子反目,佯怒不見,只得臨死悔恨。
掩飾,則是所有人的共性。
被人戳穿內心,第一反應便是掩飾。內心深處的一隅,總是最私密的,就算自己都不得見,更遑論讓別人給命中。
拼命剋制,拼命掩飾,讓人錯過了很多的東西。
王石跟李逸仙的心思太複雜了,也很簡單,於是就這樣剋制著,掩飾著,相互試探,唇槍舌劍,劍抵咽喉。
黑暗是絕對的安靜。
懸浮的微弱光點也靜止著,不曾有半點變化,將人從光影中鏤刻出來,更像是一尊尊雕像。
時間以一種不知名的方式流逝,無人知道快慢。
李逸仙開口說道:“我教你。”
王石點了點頭。
“你好好看。”
王石點了點頭。
李逸仙抬起了手,向著上方的黑暗撫去。
隨著李逸仙手指的點落,黑暗中開始誕出星辰,米粒大小,發出孱弱的微光。手指點落的很快,星辰漸多,開始倒影在黑水層上。
就好像是仲夏時分,頑皮的孩子闖進草木叢中,將一片片的螢火蟲驅趕了出來。李逸仙不是在描繪星辰,而是將星辰都趕了出來。
黑暗是一張巨大的畫卷,星辰在其中飛舞。
不論白晝還是黑夜,星辰都是存在的,從未消失,只不過有時候人的眼睛看不到而已。相對於一個人的壽命來說,星辰是永恆的。
浩瀚,神秘,瑰麗,皆不是星辰的氣象。永恆,才是星辰的氣象。
這便是王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