韌。

獲得妖刀厭殺的認可很簡單，殺生即可。

可是殺生的前提是保證自己的不死，否則這些記憶就會愈來愈多，而出現的人也會愈來愈強。

這些記憶，都是每一任妖刀主人的記憶，都是他們生前用妖刀所殺過的人。幸好，這些記憶中的人並不是像真實那般強大，只是保留在氣海境初窺的實力上，然而這也足以殺死王石無數次了。

最可怕的不是那些境界高的人，而是跟王石一樣擁有強橫戰力的人，有的刀法或者劍訣已經是登峰造極，有的靈術則是登峰造極，還有的有著數不盡的暗器……

這些強大無比的人，不斷地襲來，不斷地殺死王石。

意識已經恢復，王石不再像之前那麼瘋狂，只是十分冷靜地握著手中的刀，緊盯著對手，不斷地出刀，不斷地磨礪著自己的刀法。

每次被殺死，除了要承受劇烈的疼痛外，王石總感覺自己的刀握的更順了一下，出刀的速度與角度更順了一下，距離殺死對手又近了一些。

先前王石還能殺死幾個小嘍囉，到了現在，圍攻他的二十個人，無疑都是最頂尖的強者，強橫的手段層出不窮，已經殺死他無數次，而他卻沒有殺死過一個人。

忍受著死亡的疼痛，王石依舊保持著鋼鐵一樣的沉著與冷靜，緊盯著每一個人的動作，驟然出刀。靜若處子，動若脫兔。

燕歸刀法！

不，是改進後的燕歸刀法！

純粹的殺人刀法！

為的只是殺人！

無聲！

鮮血在無聲地飛濺，一個人無力地倒了下去。

王石終於殺死了一個人。

就在這殺與被殺之間，王石在其中掙扎而活，不知疲倦地殺戮……

此時的妖刀厭殺就好似是天，俯瞰著地上這個渺小的人類，沒有絲毫的情緒，只是冷漠地看著他在進行廝殺。

原本，王石殺到這種程度，意志強大到這種地步，足夠獲得妖刀的認可，可是它依舊沒有罷手。或許是因為令牌的封印激怒了它，也或許是它並不喜歡王石，不喜歡他來當自己的主人。

當圍攻的達到一百人的時候，王石已經失去了出刀的機會，就算是剛剛領悟出來的亂刀都無法施展出來，只能不停地被人殺死，毫無還手之力。

死亡之痛瘋狂湧來，意志再堅韌，也會被崩斷。

妖刀厭殺依舊是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好似期望著王石被殺死一樣。

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再去沉著與冷靜，不需要去改進自己的刀法，只需要骨子裡的瘋狂，只需要最原始的殺戮。

王石暴怒而起，瘋狂出刀，不管能不能殺死對手，只管瘋狂地出刀。

……

不知廝殺過了多久，當最後一個對手將長槍刺進王石心中的時候，他也將對手的頭顱砍了下來。

即便無聲，王石也能感覺到四周陰風怒號，因為四周全是屍體、血水與殘破的兵器，一如血拼之後的戰場。

而活著的，只有王石一個人。

十分的安靜，寂靜，死寂。

瘋狂逐漸消失，王石從血海之中站了起來，十分平靜地抬頭看了一眼，看了一眼血紅與黑暗交織的天。

看著王石投過來的目光，妖刀厭殺好似疲倦了一樣，閉上了眼睛。

妖刀厭殺從天上消失，這幻境也開始崩塌，逐漸成了一片黑暗。

重新回到現實，王石看著手中的妖刀厭殺，沒有絲毫的激動與興奮，只是十分平靜地將其從黑碎石中拔了出來。

一瞬間，井上的黑碎石顫抖了一下，好似失去了生命一樣，徹底成了一塊石頭。一股異樣的波動傳遍了第八山，讓所有的妖獸都成了淋雨後的鵪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