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指甲曾被小心養護著，圓潤秀麗，卻不知摳在什麼上面，硬生生折斷了好幾根，青白的指甲內看得到生前受傷留下的血影。雖水中泡了數日，但染指甲的花汁顯然不同一般，居然還能在指甲上顯出淡淡的玫紅。

這種玫紅的色調極罕見，但阿原已不陌生。當日正是由這種顏色的鳳仙花汁入手，破了靈鶴髓一案。

阿原又盯向那腫脹的五官仔細看了片刻，終於叫了出來：&ldo;小玉!這是小玉!&rdo;

景知晚驀地回頭，&ldo;哪個小玉?魍&rdo;

阿原看向他的神情便有些深意，說道：&ldo;就是賀王府的小玉，侍奉你好友左言希的那個!昨日我在恕心醫館，聽說她回老家三四日了，原來……&rdo;

李斐的雙腿已開始發軟，&ldo;賀王府……近來這些苦主，怎麼一個比一個厲害!&rdo;

&ldo;沁河水的確正從賀王府東側流過，若是從那裡拋屍，的確可能順著水流被衝到這裡。&rdo;井乙撓頭，&ldo;可難道咱們得進賀王府查案?那門檻咱們進得去嗎?便是進去，真不會被亂棍打出來?&rdo;

阿原想起慕北湮，已恨得牙癢癢，冷笑道：&ldo;沒事，小玉是恕心醫館的，小玉侍奉的，就是咱們景典史的好友，左言希左公子。&rdo;

&ldo;那就先通知左言希吧!&rdo;李斐沉吟，&ldo;這小玉姑娘是不是生得不錯?&rdo;

阿原想起小玉先前的伶俐，不由惋嘆，&ldo;的確，算是個小美人兒!&rdo;

李斐便道：&ldo;有沒有找穩婆?&rdo;

井乙道：&ldo;已經傳過了，但一直沒過來。恐怕是打聽到這屍體不大好，想託故不來。&rdo;

李斐揮手道：&ldo;那就請井捕快親自去一次吧reads;家有小妹非人類!&rdo;

官府常會安排有些名氣的穩婆協助辦案，方便對案情相關的女子進行身體檢驗。若是通姦、案，驗看是否處子、有無胎孕等事，穩婆固然不可缺少;若有必要時，驗看女屍也得叫上穩婆，且需當著屍主女性親友的面驗看，以避嫌疑。

只是如今屍身已開始，那氣味和手感都已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官府那點兒賞錢對穩婆便沒什麼吸引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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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心醫館很快派人過來，卻是老帳房和茶房裡那個粗使丫頭。

二人看到阿原，立時認出便是昨日大鬧醫館的美貌女子。老帳房固然啥念頭也不敢有了，連粗使丫頭也只敢吐吐舌頭，再不敢贊她男裝同樣俊美，可以傾倒一堆的女人了。

他們上前報了名字叩拜知縣大人，阿原才知道，那粗使丫頭原來叫吟兒，倒還有些書香氣。

吟兒只遠遠看了女屍一眼，便道：&ldo;那不是小玉姐姐。腰那麼粗，腿那麼壯!小玉姐姐不胖不瘦，細腰長腿兒，好看著呢!&rdo;

阿原將她拎到近前，說道：&ldo;你在水裡泡個三天，能比她更胖!仔細看她的臉!&rdo;

吟兒捂著臉驚叫時，帳房已戰戰兢兢道：&ldo;是……是小玉!我看清了，她左耳的耳洞後邊有顆小痣，是小玉沒錯。可她不是回老家了嗎?莫非遇到強盜劫財了?&rdo;

阿原仔細看時，果然看到女屍左耳後有個芝麻大的小黑痣，嘆道：&ldo;老先生倒是眼尖!只是還需謹記，漂亮的女子不能隨便看，不然指不定這眼珠子便再也看不了人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