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為沒落貴族是真的。至少他比貴族還講究,言白從沒見過比他還挑剔的傢伙:不是處~女血不喝,放血超過三分鐘不喝,不是雕花棺材不睡,不是絲綢衣服不穿……在相伴了八年後,言白終於受不了越來越毒舌,脾氣越來越糟糕,越發有趨勢成為瑪格納斯第二的萊斯特,想起許久未見面的親人,他連行李都沒怎麼收拾就離開萊斯特前往回到了英國。
不和萊斯特打招呼是因為在此之前言白也曾試圖和他分開旅行,結果立刻遭到萊斯特的反對。如果萊斯特見反對無效,還會大鬧——緊貼著離開的言白,總之就是他到哪,萊斯特就會跟到哪,然後在那個地方隨意殺人,弄得人心惶惶,戒備外來者。在這種情況下,言白只能妥協離開,順便帶上萊斯特這個怎麼甩都甩不掉的傢伙。
這次言白是直接把萊斯特敲暈,才走掉。
開始幾天他還真有點擔心萊斯特會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死皮賴臉地要跟到英國。不過等船靠了岸,他才相信這次萊斯特不知道為什麼轉了性,沒有跟過來。
言白沒興趣探究其中原因,在他看來這再好不過。像小孩黏父母一樣的日子早就該結束了,更何況他還不是萊斯特的父輩。
但是,當他回到故鄉時,才發現無論是他家還是旁邊馬爾科姆一家早就人去樓空。
兩所莊園看上去廢棄了許久,花園年久失修無人打理,到處都是野草和蔓生遍地的藤蔓。自家的房子看上去還是像小時候那樣陰沉古板,而那棟白色的洛可可式三層建築卻顯得頹敗許多:幾扇窗戶不知為何缺了一半玻璃,還有一些從內部釘上木條,黑色的雨水痕跡從頂上的浮雕開始向下蔓延。樓房前的巨型迷宮的綠色圍牆也枯萎了,滿地落葉和枯死的藤蔓。迷宮中間的白色雕塑的頭部消失,下面的水盤裡的死水黑漆漆的,漂浮沉浸著無數蟲子幼體和枯枝敗葉。
從迷宮繞出來,踩過及膝高的野草,言白站在一條小徑上望著那棟白色樓房。夜色深沉,所有的窗戶都黑洞~洞的,周圍一片安靜。
再回到自己家中,言白髮現裡面的傢俱都蒙上一層白布,他一走進去,就聽到陰影中老鼠%0%0%0%0%0%0%0%0的奔跑聲,地面上一層灰塵,踩上去就會留下一個腳印。他站在客廳裡抬頭打量,發現原來掛在牆壁上的各種宗教畫像已經被拿掉,只在淺色桌布上留下一個個方形痕跡。言白沒有上樓,猜到二樓和一樓是一樣的情況,除了大件的傢俱原封不動地安靜沉睡,那些生活用品,畫像照片唱片機都被搬走了。曾經有人生活的氣息消失得一乾二淨。
從房子裡走出,言白嘆了口氣,扭頭望了眼兩棟建築準備離開。就在這時,一束光線照到他的身上,一個蒼老戒備的聲音向他呵斥:“什麼人!”
被燈光刺得不得不抬手擋住臉,言白眯起眼看見提著燈的是個瘦下佝僂的老頭子。對方一手提燈,一手拿著一根木棍,害怕得全身發抖:“你是誰?是小偷嗎?這裡已經沒有東西可以拿了!你快走吧!”
言白竄到老頭的面前,這個舉動顯然把這人嚇了一大跳,哇哇大叫著抬起手就想砸下木棍,卻被一隻冰冷的手直接握住手腕,頗有技巧的一捏一推,木棍便從老人的手裡掉了下來。
老頭嚇得腿的軟了,萬般後悔自己沒有把手槍拿出來。如果不是怕這個小偷損害主人家的東西而急著去阻止,他怎麼會來不及全副武裝呢。現在可好,他自己的老命都要搭在這裡了!
然而,想象中的攻擊半天也沒落在身上。老頭只感覺提燈的手被人推了推,光線變換了下,緊接著一個熟悉的冷淡男聲響起:“您不記得我了嗎?”
老頭呆了呆想了半天,才從蒙塵的記憶中搜尋出這個聲音的主人。他壯著膽子,湊近用渾濁的眼睛打量了半天,驀地瞪大雙眼:“你,你是……沃德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