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欠她太多,那些屬於他們的珍貴記憶,他想找回來,找不回來就再創造一回。
“廟……”她停住腳步,喃喃道。
“什麼?”
“廟……我們去過的……”
“好,那你帶路。”
她說的廟其實不遠,拐個彎就到了。
她想來,他陪她來。
她想求籤,他就幫她求。
十年前,她求的籤,是大凶,生離死別的下下籤。
十年後,他求的籤,是中吉,柳暗花明的中上籤。
“還完了嗎?”她茫然地問廟公,廟外的面相攤已經不在了,但是,她真的好想知道,她欠的債,什麼時候才能還完?
廟公看了她一眼,只是笑了笑。
“應該還有一點吧。”柳暗花明尚未明,依照簽詩的意思,恐怕還有一小段要熬。
“可是……好辛苦。”如果還沒……可不可以讓她賴掉?她已經還得好累,快要還不動了……
走出廟門時,剛下完一點小雨,唐君蔚伸手摟了摟她。“別擔心,我陪你一起還,不管要還多少、還多久,我們一起等。”
晚上,他們到小山坡,仰躺在草地上看星星,下過雨的天空特別明亮,每一顆星都看得好清楚。
他忽然想起什麼,翻身坐起,好認真地問她:“你說,我們的第一次,是在這裡?”
“呃……對,對呀。”好害羞,含糊地應了聲。
“那,我的表現怎樣?”真吃虧,居然忘光光。
“什麼?”
“就……很痛嘛!”一整個的糟。
不會吧?就只有這個感想?
唐君蔚大受打擊。“那第二次呢?總不可能一次就懷孕吧?”他有那麼強?還是壞事真的做不得,一次就恭喜老爺賀喜夫人了?
“……”她再含糊了幾句。
“在我家?”然後咧?
“……”
“緊張?喔。”難免嘛,還算新手。
“……”
“不會吧?”他奶奶沒事選這時候進來?
他一急就——Game Over!
她根本來不及感覺什麼就結束了,過程“迅速”到足以成為任何男人一生的恥辱。
“……”這下,換他無言了。
幾近自暴自棄地,他問:“第三次?”總不會換他弟弟進來吧?
“……你不要問了啦!”她一點都不想打擊他啊。
“看你這副表情,我也不想問。”絕不會是什麼美妙答案,何必問來自取其辱?
那時他忙、她要與他見面又是偷偷瞞著家裡,能夠依偎擁抱、過兩人世界的機會真的不多,那間小小的房子是他們一家三口的棲身之處,沒有太多私人的空間,連要偷偷接個吻都很倉促,還得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偏偏又年輕,血氣方剛,常常忍不住,逮到機會便想一親芳澤……
他好挫敗地呻吟,甚至猜得到,他們在一起,她應該沒體會過真正兩性歡愉的滋味。
這樣她還願意死心塌地等他十年,還真是他祖上積德。
“還有機會。”他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扣,重新躺回草地上。“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來。”再也不會那樣,愛得好急,連擁抱都太急,便匆匆分離。
“還有,小恩都十歲了,也許我們可以考慮再幫他添個弟妹,獨生子很寂寞呢,丟個弟妹給他玩,才不會常常跑來霸佔你,你是我的——啊,對了,我忘記問你,生小恩有讓你受太多苦嗎?”
她點頭。“很痛。”怎麼也生不出來,後來情況危急,醫生才決定緊急開刀,剖腹將孩子產出。
“這樣啊。”他憐惜地吻了吻她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