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避火圖的熱鬧,一桌人圍著,一臉凝重的高維正跟周恪另提著更為合理的建議。
“雲姐兒雖說說的話帶孩子氣,但恪哥還是要注意些好。畢竟她時常跟老爺子身邊,可能聽到了些什麼。要知道……”,高維瞥了進門的周忱,壓低了聲道:“要知道姑父就是因為在色字上修身不正,才被老大人厭棄的。”
周家發生過的舊事,高維並不清楚。但是姑姑與姑父的析產別居,他就知道得比較多些,那些曾關在浣香院裡的女人就是姑父周柏的“罪證”。
從順著老人家喜好的角度來說,確實周家孫輩不適合再犯和父輩一樣的錯誤。
“是啊! 說不準阿爺是專門讓四嬸把那兩個女人安排跟來澤亭的……”,一時間,幾個少年相互看看,突覺得一股寒氣。
“你看看你們一個一個,怨不得雲姐兒看不慣!”,徐羽大手一揮,果斷說道:“這麼說著,就讓那兩女人從哪兒來再好好的回哪兒,別再為她們鬧心了。”
“反正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不知是勸導著周恪還是勸導著自己,若有若無的嘆息聲在船艙裡響起,帶著淡淡的遺憾。
周曼雲說的是孩子話?
一船之上曾聽到曼雲指責的少年們心中各有各的想法,又都象是在黑夜湖面下潛藏著的魚兒,相對遊過打著照面。卻不知對方是怎麼想的。
翕澤極大,若是游到周家莊園的對面的那一半就屬了義慶縣界。那裡就是周恪的未來岳家的所在,船自然不會去的。在湖面上劃了個小弧後。就又回到出發的碼頭上,只是各自都留在船上歇息,直到第二天天色大明才又陸續地爬了起來。
“六妹妹和十妹妹還在船上!”,迷糊著雙眼的周忱掬了捧涼水淨了面,才乍驚地吼出聲,瞪向了正看著他的長兄周恪。
周恪緩緩地點了點頭。
“那豈不是不能上白鶴梁玩兒了嗎?”,周忱叫苦不迭,原本在霍城,幾個大男孩就安排好了在澤亭的行程。滿滿當當。夜遊翕澤,接著第二天早上,再開船停回白鶴梁下的船塢,大夥兒再一起去爬爬白鶴梁那座小山,下了山,在坐了安排在那兒的馬車回到莊園。
翕澤的形態本就象是一隻大鳥張開的雙翅,故而稱翕。白鶴梁正好居中象是鳥身,在小山崗上可將兩邊的風光看個通透,周家先祖還在山上修了放鶴亭。也算是翕澤一景。
“去還是能去的,不過要帶上一堆麻煩。”,靠在門邊的徐羽很是無奈地攤了攤手。
周忱眼珠一骨碌,大驚道:“她們姐倆也要去?”
一雙手同情地拍上了他的肩。周恪很是誠懇地給堂弟分配了事做,道:“雲姐兒比我們起得都早,一大早就差了人去莊裡把那幫子姐姐妹妹全拉來了。所以。等她們到了,你得幫我點。”
周忱痛苦地拍了拍腦袋。一個雲姐兒已經讓人煩透了,再來一幫子。他自覺他們根本就沒得玩,而是隻能淪為周家眾姐妹出遊的護衛了。
“你們能去玩,我們就玩不得?”
想起曼雲此前立在甲板上阻著開船的促狹樣兒,徐羽已經無火可發,無話可說。
樓船緩緩地從碼頭再次離岸,甲板淺翠深碧,鵝黃絳紅地站了一堆兒,清風中傳來的陣陣笑聲也很是悅耳動聽,只是被轟進船艙的一干閒雜人等很苦惱地圍坐一處,互相望著,神情惱惱。
好在除了曼雲,周家的其他女孩還是守禮非常的。待船離了周家所屬的水域,就挨著個兒先後找了理由避回了船艙。
周曼雲看著只掀開了一條小縫還在貪看湖面景色的周曼真等人,哭笑不得。年紀最長的曼清說是要陪著謝氏看護主母不來,而來時很是歡喜的幾個姐妹在最重規矩的曼音帶動下,集體又將觀景的好位置讓給了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