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拖出去發賣了!我們年家,用不起這麼不走心的人兒!”
青桐拼命求饒,但就連一向溫和善良的四爺都沒替說一個不字了。
誰都知道四爺二少爺是四爺的命根子,弄丟二少爺,那不是在要四爺的命嗎?
雖然這二少爺本身就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但主子永遠是對的,錯的是下人。
管事先生看著額頭上淌下豆大汗珠的四爺,心知四爺急得不行了,眼看四爺又穿上斗篷,忙攔在四爺道:“你找了那麼久,剛回來,歇會兒吧!我去找!我去找二少爺!”
管事先生的話顯然沒起到任何作用,男子繞過他,便邁步朝風雪飄搖的門外走去了。
剛走到大門口,便見到了一隊近似於商人打扮的車隊,但以他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來看,這些全都不是普通的護衛,因為,沒有誰家的護衛能在被凍成不成人形後還那樣氣勢不凡的。
他的腳步稍稍頓了一下。
就是這麼一頓的功夫,領頭的侍衛翻身下馬了。
他搬了個凳子放在馬車旁。
那馬車乍一看去,並不起眼,但輪子的設計十分精良,比戰車還多打了一圈鉚釘。
再看他們的馬,每一匹的馬蹄都安了上等的馬蹄鐵。
要知道,馬蹄鐵剛剛問世,就連軍中都沒有完全普及,民間就更不用說了,只怕不少人,聽都沒聽過馬蹄鐵是什麼東西。
但馬蹄鐵的確是個好東西,許多馬跑著跑著蹄子就爛了,人的腳爛了,便不能走路,馬的蹄子爛了,自然也不能跑路。有了馬蹄鐵,一匹馬幾乎能當做兩匹馬用。
而更重要的是,在道路冰封的冬天,馬蹄鐵還能起到防滑的作用。
男子的眸子裡掠過了晦暗難辨的波光,他們絕不可能是商人,但……又會是什麼人?
“殿下,我們到了,您當心點兒。”阿遠小聲說著,挑開了簾幕。
諸葛夜抱著懷中呼呼大睡的小傢伙,用氅衣罩住他,下了馬車。
他一下車,男子怔住了。
那是一個穿著墨色氅衣的男人,身形修長,面色冰冷,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股尊貴的帝王之氣,而他的容貌,一筆難述,若非得找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傾國傾城。
比傾兒還漂亮的人,他以為一輩子都不會遇到,而今總算遇到了,卻偏偏是名男子。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為什麼長得那麼像小寶?
他在打量諸葛夜時,諸葛夜也看向了他。
諸葛夜素來不在意人的容貌,美不能驚豔他,醜不會膈應他,是以,對方雖生了一副好皮囊,諸葛夜卻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
不過,在看到對方眼睛時,諸葛夜的眸光頓了頓。
這是一雙異常溫柔的眼睛,不管看向誰,都能讓對方感受到一股適度的暖意。
他是男子,倒也罷了,若換做女子,只怕沒幾個不陷在他的眸光裡邊。
這應該,就是大名鼎鼎的年四爺了。
諸葛夜走到年四爺跟前,拉開氅衣,將打著呼嚕的小寶遞了過去:“他被卡在石裡了,下次記得,不要再弄丟你兒子。”
不管曾經是誰,而今都是年四爺了。就在他一舉猜中年四爺身份的同時,年四爺也猜到了他的身份。
龍涎香,宮廷專用,又與小寶長得*分相似,除了當朝太子諸葛夜,他還能是誰?
四年前,漠北十萬大軍壓境,將喀什慶打得落花流水,明宗陛下御駕親征,卻在飛虎軍的軍營遭遇偷襲,重傷,不治身亡。
噩耗傳回京都,上官儀悲痛欲絕,懸樑自盡,只剩下大皇子、四皇子與兩個懷孕的妃嬪主持大局。
但大皇子年幼,登基後不過數月,便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