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爭先恐後地讓路。導致人群更擠,抱怨聲和議論聲此起彼伏。
而此時比大道更擠的是“天成畫館”的大門口。
一眾風流儒雅之士正擠在門口,對著一副墨綠的風景畫七嘴八舌地議論。
偶爾有人喊價,都是夠尋常人家數年的開銷。人群裡有人噓晞不已,感嘆連連。
眼看著喊價的數碼越來越高,可掌櫃的仍然但笑不語。
人群裡不免有人不滿。
雖說這是杭州最大的畫館,引導畫風的走向,可也不能這麼看不起人,不是麼?
於是有人開始酸溜溜地說起來,“哎,畫雖然好看,可畢竟畫師是個新人,沒有什麼名氣。這畫又能怎麼樣?”
“是啊,可惜和畫師缺了點名氣,這畫再珍貴,又怎能貴過前朝韓夫子的真跡?”
“是啊是啊,說畫畫的人是個二八妙齡的美人。那又有什麼用?還不如在前面‘回春閣’點個姑娘來得實在!”
眾人哈哈大笑。
“對極了,那個花魁江月倒也的確是個喜歡畫畫的人,好像也是十六七歲。不知這位畫師跟我們的花魁一比如何?又或許這就是江月的手筆?”
此話一出,有人贊同,有人反對,爭吵不休,好生熱鬧。
這時掌櫃忽然笑將起來。隔著人群遠遠的就喊,“哎喲,那不是知府的公子麼?沈公子,我這裡來了新畫,您要不要來玩賞?”
沈瑞早就看到這邊的一大撥人了,他生*熱鬧。哪裡熱鬧往哪裡鑽,就是掌櫃不說,他也是要過來的。
如今掌櫃當街一喊,滿大街的人都知道他是個風流儒雅懂畫之人,好生榮耀!
他心下得意。邁著方步搖著扇子慢慢朝這邊走來。
這邊一堆讀書人裡,卻早有人“切”的表示不屑。
“切,原來是要給沈瑞看。我說怎麼還整出‘妙女作畫’的宣傳來了。”
其他人點頭贊同,有人揶揄掌櫃道,“如果是他的話,不管畫怎樣,只要人是美人,你這張畫就算有主了。可惜……”
另一人接到,“可惜玷汙了這麼純潔的一張畫。”
老掌櫃仍然微笑著一言不發。
這時沈瑞已經走近了,幾個相識的富家子弟便調笑道,“怎麼,沈兄,‘回春閣’的江月姑娘又畫好畫等你去賞了?”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都悶笑起來。
小廝明白這人實在諷刺自家公子,臉上滿面不悅,可他們的公子卻若無其事,仍然笑得好不愜意。
“正是。老闆,什麼畫,快讓我看看,江月還等著我呢!”
眾人聽聞此言,都不再悶著,而是哈哈地笑起來。
兩個小廝早已面色鐵青,可自家少爺卻一點也不在意。
老闆殷勤地將他迎過來,嘴裡不住地說道,“沈公子啊,您可來了,今天這畫啊,真真是為你而生的,且不說畫畫的是個二八妙齡神仙一般的可人兒,就單說這畫,那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那也是難得一見的。”
“是嗎?”沈瑞果然來了興趣,“我見過畫畫得好的,人卻太醜。美人作畫呢,人美了,畫又太俗。我且看看你這畫是不是當得起你的說辭。”
老闆笑眯眯地不再說話,只將剛剛被捲起的畫小心的在桌子上鋪開來。
畫面上是一片隱沒在霧氣中的竹林。
作畫者的視覺應該在竹子半腰的位置,下不見竹根,幽深莫測,神秘變幻;上霧氣繚繞,影影綽綽,超凡脫俗,如若仙境。
整張畫面彷彿沒有屬於俗世的東西,寧靜而神秘,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第一眼看是震撼,第二眼看是平靜,然後便是難以忘懷。
這就是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