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正巧周浮手上端著碗粥推了門進來,他還沒來得及欣喜眼前這個人顫了顫睫毛睜開眼,就聽見韓放極為譏誚的語氣涼涼地道:“歷史又重演了啊,這回怎麼沒鴨蛋了。”
他的嗓子有些沙啞,周浮盯著他乾裂的唇角看了幾眼,轉身把粥放下去給韓放倒了杯水喝,倒看得韓放有些疑惑的揚了揚眉,然後坐起身,他身上已經被清理過了,乾淨清爽也沒有汗的粘膩感,傷口還上了藥水,他正打量著自己眼前就出現了一杯被周浮遞過來的水。
陽光潑灑著水的斜邊,襯得這水在陽光下更加晶瑩透亮不含雜質,韓放的另一半面容跟水隱在陰影裡,周浮能看見他細密烏長的睫毛略微顫了顫,韓放的睫毛生得極為勻長,眼尾部分恰好微長了些勾勒著那天生就有些微微上挑的眼尾,清麗又帶了些豔致,顯得極為矛盾。
他的臉上有著幾道擦痕,已經被細微的處理過了,只是還有血在裡頭凝固著難清理掉,此刻低垂著眼看著那杯水,伸手接過,那雙手很纖長漂亮,精緻的不像話,握緊了那粗陋的水杯但這幅景象也仍是有美感的,因為那纖細的手腕跟白皙的又纖長的雙手,光只是看著就覺得意猶未盡。
周浮不自禁的看著自己的手,比少年寬大的手掌被太陽曬得深色又因為訓練粗糙,卻是既具有力度,然後他又把粥遞過去,看著韓放因為低著頭而露出白皙光潔的後脖頸,在他看過來之前就迅速的底斂下眼。
難怪沒鴨蛋,原來裡面已經有皮蛋了。
韓放舀了幾下裡面還有些肉末,被剁的細碎和在粥裡,一聞到那撲鼻的香氣他的肚子竟然叫了幾聲。
韓放抬眼看向周浮。
周浮迅速移開眼看著窗外的景色。
韓放冷哼一聲,靠在枕頭上開始喝粥。
那冷哼在周浮眼裡看來有些彆扭的可愛,他的心蕩漾得有些酥麻起來,眼神的餘光偷偷地撇向韓放,雖然很餓但是吃相仍然還很是斯文,小口小口的,雖然沒什麼語言表達但那舒適的微眯起來的眸子真切的表達了韓放的心情。
事實上韓放餓的想把粥直接倒嘴裡,但粥實在是太燙了,明顯是現做的,只能小口小口吹溫了喝,而且他自個兒嘴唇裡頭還有傷口,被他活生生咬出來的。感受到嘴裡滑順的粥以及時不時能咀嚼到肉絲跟皮蛋,韓放享受的都眯起了眼,心不在焉的想著食堂師傅沒想到還有這手藝。
周浮等他吃飽喝足以後才開口道:“這幾天就不用訓練,等傷好點再去。”
不提還好,一提韓放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你們是怎麼處置那個教官?”
周浮明白韓放是什麼意思,抿緊了唇道:“他是無心之失,況且你也有錯……”
這一句話叫韓放要炸了,登時挑眉嗤笑道,“我錯在別人打我我還手?”
周浮被這語氣刺了一下,“他沒比你落著好。”
韓放氣笑了,“你他媽這不廢話,誰打人不使力?”
“韓放!”周浮加重語氣,韓放已經撇開臉一副懶得理他的模樣,只是側臉那皺起來的眉眼顯示他煩躁的心情,看著韓放那虛弱著的仍有些蒼白的臉,周浮又軟下口氣道:“你好好休息……”
韓放閉上眼,唇角彎出了一個嘲諷的弧度。
周浮見狀嘆了口氣,把碗跟筷子拿走出了門。
一聽見關門的聲音韓放就睜開眼,眼裡盡是冷冷的碎冰。
接下來的幾天,周浮一天三頓來送飯都沒碰見個好臉色,他也每次張了張口欲言又止,眼神複雜的盯著後者看。
韓放從來都不是一個適合被拘束的人,守著規矩聽著指令,也許他是當兵的好苗子,但他的脾性真的不適合去當一個兵。
他什麼時候委屈過?這麼多年誰敢讓他委屈?原先還想在這破地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