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老計怎麼這麼沉不住氣,當年在京城你可有的是機會做掉他,那時都沒動手,現在怎麼想著動手了!&rdo;秦驤蹺著腿坐在客廳主座上,端起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口。
&ldo;公子你莫要取笑老計!當年這廝是朝廷命官,我老計要殺了他豈不是自尋死路麼!如今這狗賊是通緝犯,殺了他不僅不犯法,還有朝廷的賞賜,我老計可就什麼都不怕了!&rdo;說罷撒開腿就又朝著門口走去,卻被那名西域僕人一把抱住。
秦驤&ldo;呵呵&rdo;一笑:&ldo;老計,計掌櫃!這活人的賞金要比死人高,這你不是不知道!而且安西將軍府要的是活著的杭興,殺了他,你可就得罪了這西陲最大的官老爺了!&rdo;這話一說,頭腦發熱的計亞成立時安靜下來,眼珠子一轉,商人的精明告訴他,現在不是洩私憤的時候。
&ldo;這個杭興不能死在你我手中,把他交給安西將軍府,自然會有人替我們料理他!&rdo;說完秦驤&ldo;咕咚&rdo;一聲將清茶一飲而盡,繼續說道,&ldo;把那個女人叫來,讓她告訴杭興,見到周老將軍後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rdo;
計亞成想了一下,道了聲&ldo;哎&rdo;就往後堂走去,不一會便領來了一個下人裝扮、面容憔悴的&ldo;老媽子&rdo;。
&ldo;門外之人就交給你照顧了,不要忘了對你說過的話!&rdo;秦驤吩咐道,從袖袍中掏出一張紙遞到她手中‐‐正是這名女子的賣身契。只見她接過賣身契卻又將交還給了秦驤,&ldo;撲通&rdo;跪倒道:
&ldo;嚴氏感激公子和掌櫃的搭救之恩,餘生願當牛做馬服侍二位恩公!&rdo;
這位&ldo;嚴氏&rdo;就是當年杭興養在恆陽城西的外室夫人,杭興被判罪後,她被罰沒為婢,分配給了京城一家大戶當下人。由於嚴氏尚有幾分姿色,這家大戶的女主人為防她勾引自家男人,便指派她負責清理茅房。不僅如此,嚴氏時不時還要忍受女主人的私刑責罰,因而才一、兩年的時間,就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不得不為這個女人的命運嘆息‐‐年輕時她曾是臨鄴城內風光一時的樂伎,被城內富戶看中買去送給了郡守,雖然沒有正式的名份,也算是享了幾年清福;杭興上調京城任職後,原本以為就此飛黃騰達,豈料一朝突變,嚴氏從天上掉到了泥潭裡,轉眼就從萬般寵愛的&ldo;官夫人&rdo;變為了任人欺凌的&ldo;賤婢&rdo;!
弘文四年,計亞成來到京城販賣胭脂,無意間見到了嚴氏,心中起了一絲憐憫之心。他雖然痛恨杭興,但對於這個女人卻並沒有恨意,相反想到她這般遭遇也和自己有關,不禁生出幾分愧疚之意。於是計亞成找到這家大戶的主人,將嚴氏買下帶回了甘泉鎮。
對於秦驤來說,嚴氏是當年&ldo;太子逆案&rdo;的知情人,計亞成將她帶回對自己也有好處,或許能夠從她嘴裡探查出一些不為人知的真相。不過幾番詢問下來,並沒有得到什麼更有價值的東西,便打發她去脂粉工坊做活。留在工坊做活的這段時間,嚴氏給西域的脂粉匠人打下手,雖然沒有了&ldo;官夫人&rdo;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那般優越、舒適,但也比&ldo;賤婢&rdo;好上不少。最重要的是嚴氏在工坊中找到了安全感,以及安身立命的歸宿感。
因而當月前秦驤提出放她自由的條件時,嚴氏輾轉反側考慮了幾天,最後還是決定留在工坊。
看到嚴氏這般舉動,一旁的計亞成嘆氣連連,他也清楚對方此時的感受,拿過秦驤手中的賣身契交給她,說道:
&ldo;你既然已經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