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開,”唐太斯說著笑了笑,“沒想到你這麼樂觀,我第一天進來時可是整晚都合不上眼睛。”
“謝謝你。”伊林眼角有點溼潤,換做平時她可能一笑而過,可身處逆境之中,一個剛剛認識的人的關心讓她覺得格外珍貴。不過自己也真是的,怎麼能那麼沒心沒肺的睡過去?
“38號,我總和你說話會不會打擾到你。”唐太斯不知道對方此刻正在內疚,還以為她不願意搭理自己呢。
“當然不,我很願意和你聊天,不然一個人呆下去真的會瘋掉!”伊林急忙點頭,忘記了對方根本看不到她的動作。
兩個囚犯就這樣隔著一道牆聊了起來,伊林乾脆把椅子放倒,手圈著膝蓋坐在椅背上對著牆角說話。她把自己的方法告訴了唐太斯,他也照做了,“座談會”一直開到中午,伊林瞭解到了34號的簡要情況:他今年二十多歲,和她一樣被冤而入獄,他剛入獄時曾經威脅過獄卒,結果就被當成危險人物關進了地牢。34號的聲音有時溫柔,有時低沉,有時激昂,有時悅耳,無論哪種語氣,都給她一種暖到心裡的感覺。雖然對方只是隱晦地表達著他的意思,伊林已經明白了他這麼早來叫她是為了開導她,怕她因為坐牢而想不開,她對34號的好感不知不覺又多了幾分。
“那麼說,你一開始住進來時也是很絕望的?不過,你現在給我的感覺倒是很平靜呢。”伊林問,這到底是多麼奇怪的心路歷程。
“除了剛剛被冤枉入獄的那天情緒有些失控,之後我還是樂觀了一段時間的。那時,我每天記下日期,想著也許下個月就出獄了;一個月過去了,我又想著,也許半年後就能出獄;半年過去了,又想著也許明年就出獄了。直到我忘記了進來多久的時候,才逐漸開始絕望,後來每天只呆坐著,身上結了蜘蛛網都不知道。”唐太斯有些自嘲地說,想到那些白白浪費的日子,自己都覺得羞愧。
伊林聽著他的話,想到自己,沒錯,也許她現在也是他當初的心情,過幾個月的自己,是不是也會絕望了?“那你現在又是怎麼調整好自己的?”
唐太斯想到了法利亞神甫,想到了和他一起度過的日子,他每天都學習新的知識,那之後的時間不再難熬。“我有了新的信念,頭腦裡裝進了新的東西。”
伊林覺得這些話有些不好理解,“難道你有了哲學方面的思考?”
“哲學?你也喜歡哲學嗎?”唐太斯眼裡發出喜悅的光,他的鄰居比他想的有趣,也許他們之間會有更多的話題。
“我只知道一點點,談不上喜歡,只是猜測你一個人的話,想的可能會是這方面的事情吧。”
“是的,當思緒離開現實,飄到更廣闊的空間時,就不會在意現在的處境了。”
你這叫YY好吧?伊林笑,她以為34號只是阿Q精神,並不知道其實他想的遠比她以為的要深刻得多。
監獄每天只有一餐,獄卒會在晚上七點左右送來。下午時,伊林的肚子已經很餓了,頭也開始暈,她懷疑這身子有低血糖。那時候的女人為了保持身材,什麼節食之類的舉動應該比現代有過之而不及吧?很長一段時間裡,歐洲都流行那種病懨懨的美人。伊林不想讓自己病懨懨的,可是血糖不是她能控制的,頭暈的好處是整個人飄飄忽忽的可以不去想那些痛苦的問題,壞處是她沒有氣力做任何事。她還打算使勁挖挖資本主義牆角,試試傳說中的越獄呢!她一邊和隔壁說話,一邊用小石片去挖那個牆壁的裂紋,可是除了劃出幾道白痕,連個土渣都沒掉下來。
“你在做什麼?”唐太斯聽到牆壁上有點刺耳的聲音。
“我想試試能不能把牆壁挖開。”伊林努力地嘗試著,就算挖不開地道,挖個小洞讓她看看34號長什麼樣子也行啊,她現在開始對他的樣子好奇了,這麼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