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暗門,門上嵌著個銅牌,上面刻著“女用淨室”四個字,便拉著綠蕉往那廂走,“我解小手,你呢?”
“我大的,你好了就等我一等罷。”綠蕉不大好意思地道。
“應該的,帶草紙了麼?我這兒有。”羅扇問。
“有,我帶著呢,”綠蕉拍了拍腰間掛著的荷包,“我這肚子準得很,上午一次晚上一次,所以這草紙天天都在身上備著。”
兩個人邊說邊推開淨室門進去,卻見這門內地方竟也不小,足有五十平米見方,乾淨整潔,牆上掛著工筆山水立軸,角落裡的花架子上擺著時鮮花草,一架竹製的落地罩將如廁的地方和供女賓補妝的地方隔了開來,補妝室在外側,用桃花紙糊的落地屏風隔成七八個獨立的空間,每個空間都設有桌椅妝臺,方便女客在此處理容補妝。如廁室在內側,掀開落地罩上掛著的紅底繡纏枝蓮紋的布簾子進去,裡面是一個一個的雕花鏤空木製小隔斷,吊著竹簾子,每個隔斷裡都放著個馬桶,燻著百合香。
羅扇解決完畢從如廁室出來,在挨著門的地方找了把椅子坐下來邊歇腿兒邊等綠蕉。那些屏風隔出來的小單間是提供給有身份有地位的女賓們的,她這樣的丫頭不能亂進。
羅扇的身後是一架繪著溪山漁隱圖的屏風,此時正有人在後面說話:“我道是誰,原來是傳聞中藿城的第一美人黎家大小姐,不好意思,這地方我先來的,麻煩你再找別處罷。”
這聲音竟然是那位表妹的,不成想竟和黎清清碰到了一起,聽這意思大約是她先進入了這個隔間,結果黎清清後腳也進來了,兩人都是富貴環境裡嬌養出來的千金小姐,自然誰也不肯與人共用一個單間兒。
“別處都已有人了,我在這裡等等好了。”黎清清的聲音淡淡道。
“不好意思,我不習慣梳妝時旁邊有生人在,還請移步。”表妹毫不客氣地道。
“這裡不是貴府的地盤兒,想趕人就趕人,這位小姐若不習慣公眾場所的規矩,大可回家去隨心所欲,來赴會的皆是此地之客,誰也無權在這裡對別人頤指氣使。”黎清清仍舊淡淡地,不急也不惱。
屏風另一側的羅扇兩隻耳朵“啪”地就豎了起來——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啊喂!要吵起來了嗎?押八個大錢兒姐賭黎清清小勝!若是動起手來的話嘛,押十個大錢兒賭表妹同志勝!趕緊著趕緊著!來個兇殘的!
“喲,沒想到藿城第一美人竟是個牙尖嘴利的,”表妹滿帶譏誚地笑了一聲,“真不知你這股子理壯氣壯是怎麼來的——聽說前幾年把我家大表哥勾搭得神魂顛倒的,哄去了他手底下近三成的生意網,而後便絕情絕義一甩手把我家大表哥丟到了一邊去,從此後黎白兩家由原本最親密的生意夥伴變成了商場死敵——這也還罷了,怪就怪大表哥被情所迷怨不得別人心狠,可是啊……某些人就是那麼的不要臉,轉過頭來又想勾搭我家二表哥,難不成還想故技重施再捲走白家三成生意不成?黎家人的臉皮還真不知是用什麼東西做的,難怪說起話來氣勢盛得很,當真是把臉和名聲都一併豁出去了罷?”
羅扇在外頭聽得張大了一張血盆櫻口——不會吧?!白大少爺居然……居然喜歡過黎清清?真的假的?不會又是人云亦云吧?白大少爺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中美人計?!
124、女人戰爭 。。。
“這位小姐!”黎清清終於惱了;聲音裡帶著顫抖地冷喝,“說話還請注意分寸!你難道不知本朝律法裡還有一條詆譭他人名聲的罪名麼?!望你能對方才的話向本人道歉;否則本人必會追究你詆譭之罪!”
表妹聽了不由得嬌笑起來:“喲喲,聽起來好嚇人的樣子;嚇得人家我心肝兒亂跳呢!黎小姐,身正不怕影子歪,若你不曾做過這些事,又何必在意我怎麼說呢?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