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靠在朔夜耳邊很小聲地說:“可不幸的是,自打被妖怪附身,玉姑就因為時常惱怒,所以好像稍稍變得蠢了點。”
朔夜聽完就嚇了一跳,這等異事她從前聽也未聽過,突然就遇上了,著實有些驚訝。
在翠雲山上,桐笙對著朔夜以外的人說話都不會很隨意,甚至是並不熱情,現在見了穀雨的幾個徒弟更是話也懶得說。但她見了那”自言自語“的玉姑都不禁好奇地問:“既然是妖怪,為何不除了它?留在這裡是要做什麼?”
此時穀雨正過來了,聽見這個問題便解釋說:“因為她說自己是傳說中的九頭鳥,她寄在玉姑的凡人身體裡,除她或許會害死玉姑。但若找到她的本體讓她回去,到時再要降住她便更難,所以我與你們師父一起將她封印在玉姑身體裡,以免她出來害人。當然,這都是騙人的。”
“騙人?”桐笙一頓無語。“你可真是興致太好了。”
穀雨笑著擺擺手,說:“她是說她自己是九頭鳥,但一個附在凡人身上卻連主動意識都奪不到手的妖怪,你認為她可能是九頭鳥?不過一隻成精的山雀罷了,是玉姑心善,見她無處可去,便許了她借寄在自己身上。不過她總歸是個妖精,你師父給她下了封印倒是真。”
說到這裡,玉姑狠狠瞪了穀雨一眼。奇怪的是那眼神竟是平日裡玉姑生氣時才有的,穀雨一時倒分不清到底是誰再瞪她了。既然被人恨,穀雨乾脆就不再說這事,轉開話題而問玉姑:“桐笙的病如何?”
玉姑收起自己的東西,說:“她震斷的盡是重要部位的筋脈,若要單獨接上直至癒合,或許要花上一年兩年時間。而且期間她必須得住在我這裡,不能離開。”
“這麼久?”朔夜著急道:“可還有別的辦法?”
“有。”玉姑說:“將她身上所有筋脈都震斷,再一齊接上。若是如此,大致在床上躺個三天便能下來走動,之後再有月餘時間只要避免不必要的運動,好好調理便能痊癒。不過你也是習武之人,該知道震斷全身筋脈是該有多痛苦。”
“這……”朔夜有些為難,畢竟她還是希望可以儘快回翠雲山,但她只要想到震斷全身筋脈的那種痛,又不得不排開了這個選擇。她怎能讓桐笙受這種苦?反正都能痊癒,時間長一些便長一些,何必要笙兒去受苦?
桐笙沒有說話,只是將心事藏在眼裡,偷偷看了朔夜一眼。那隻小鳥瞧見了桐笙的表情,就用著玉姑的臉陰悄悄地笑了,這一笑又引起了它與玉姑之間的爭執。
真是不得了的兩個人……
朔夜默默感嘆著,又見自己與桐笙此時再無別的事,本想帶著桐笙先回她們的房間去休息,臨到要走時朔夜卻被穀雨單獨留了下來。桐笙知趣地先離開了,穀雨開門見山地對朔夜道:
“午間你剛到這裡便告訴我你的來意,但我這才有空回答你。其實你師父昨日便知道了你們闖的禍,林家父子的事情她已經處理好,她也猜到你會來找我,所以昨晚遞了一封信給我。你想要我幫你求情,可你也該瞭解你師父那個人,以我現在跟她的關係,或許說多了反倒會害你被罰得更厲害。
你師父在信裡說要你儘快回去,我也不好多留你。至於桐笙,禍事畢竟因她而起,她若是現在跟你一道回去,結果或許會很糟糕。不如你留她下來療傷,讓玉姑陪她,等個一年兩年再回去,你師父也該消氣了。”
既然時雨下了令要朔夜趕緊回去,朔夜也不敢耽擱太久。但硬要說來,朔夜的時間也沒緊張得連三五天都擠不出來,她完全可以等玉姑用短時間治療方法將桐笙斷了的筋脈都接上,然後帶著桐笙一起回去。可穀雨說的話十分在理,桐笙這會兒跟著回去只有被嚴罰的結果。更重要的是朔夜不忍心讓桐笙被人震斷全身筋脈,那種痛根本沒有幾個人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