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無微不至。桐笙也奇怪,明明脾氣不好,卻耐得住朔夜有意無意地逗她玩。她也不氣,即便生氣了,到最後也都會被朔夜逗得笑起來。
或許,她們對對方來說就是足夠特別的存在吧。
朔夜側臥在躺椅上,目光停留在桐笙那裡。隔著幾步的距離,卻因為屋裡光線昏暗而難看清桐笙的樣子,只知道她正睡著,像是沒有病痛折磨她一般的安然模樣。
有些事情使朔夜想不透徹,是從那次在半山腰上與桐笙比武之後開始,又或是比那還要早幾天的時候,總之她偶爾會覺得面對桐笙時有些尷尬。
起初她以為那是因為桐笙想要離開翠雲山,自己覺得生氣,所以才藉著末籬在山上的時候避開桐笙。可是後來得知桐笙僅是離開辦事,那種“生氣”的說法即刻被推翻。可那樣一來,朔夜就弄不清自己的情緒到底從何而來了。只有一點是能十成肯定的,她捨不得桐笙離開。
自己的心思自己不明白,哪還有人能講得清楚?
既然睡不著,朔夜乾脆去院子裡坐著,似乎在漆黑的環境裡她會覺得心靜許多,不過因為擔心桐笙醒來會被痛苦折磨,所以每過一會兒她都會回屋去看看。就這般過了大半夜,朔夜終於因為睏倦而再次躺下,正巧是這時候桐笙醒了過來。
可能因為睡了太久,桐笙睜開眼的時候覺得根本看不清周圍的東西,只知道因為她醒了,便有人走到了她身邊,那個人用一種歡喜不已的聲音問她:“你醒啦?”
桐笙疲乏地眨眨眼,努力想要看清周圍的事物,聽見身邊人說話便用虛弱的聲音問她:“是朔夜嗎?”
朔夜輕聲答應:“是我。”
可是等了一會兒,朔夜並未等到桐笙再開口,只見她緊蹙著眉,呼吸顯得有些沉重。朔夜突然反應過來,去桌上取來水和藥丸,小心地將桐笙扶起來。“來,笙兒,將藥吃了就不疼了。”
桐笙聽話吃了藥,又躺了一會兒便覺得痛感減輕了許多,人也稍微精神一些了。朔夜問她想做些什麼,她想了想,說:“餓。”
朔夜立馬答應下來,不過因為穀雨這裡是末籬負責做飯,現在末籬睡得正想,她不好去打擾,只能自己奔去廚房。
從未見過朔夜下廚,這會兒她竟然端來一碗熱騰騰的麵條,桐笙直覺得感動。可桐笙似乎忽略了這是朔夜第一次做吃的,只滿心歡喜地依偎在朔夜懷裡,由朔夜喂她吃麵,卻想不到一小口面吃進嘴裡會害得自己的五官險些扭成一團了。
桐笙好不容易將麵條嚥下去,便是一副終於鬆了一口氣的模樣,朔夜見了就不解地問她:“怎麼了?”
桐笙舔了舔嘴唇,明明想笑,卻十分嚴肅地說:“你自己嚐嚐就知道了。”
朔夜其實想到因為難吃,所以桐笙才會有這樣的表情。但她心想平時也見過廚娘大嬸煮麵條,再是不好吃也不會難吃吧。抱著這種想法,朔夜嚐了一口自己的傑作,結果她吃下去一小口,吐出來的就只能有三個字——好難吃。
桐笙終於忍不住笑起來。“非常難吃!”
得到一個這樣的評價,朔夜也只能跟著尷尬地笑了。
多虧朔夜住的麵條,害得桐笙胃口全無,所以醒著的這段時間她都不知道要做些什麼才好了。朔夜想讓她躺著休息,她卻不願意,說自己已經躺了太久,不太舒服,想趁著有藥止痛的時候起來坐會兒。可她自身又使不上勁,只能賴著朔夜從後面抱著她,讓她能坐得住。
為何就不能如同末籬到翠雲山之前的那個晚上一樣自然地抱著桐笙了?為何朔夜會第二次有了這樣的疑問?在朔夜心裡好似有些東西在發生變化,自桐笙離開翠雲山以來就在她心中鬧騰著。可她始終也不明白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這屋裡,朔夜太安靜了。桐笙叫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