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越來越近,終於到了非間子的房門之前,然後有人碰碰地拍門。
非間子皺眉,走到門前,開啟門便是一愣。
子柏風。
這個少年他記得清楚,那靈氣四溢,似是活不過二十歲的少年。
此時此刻,他身上的靈氣似乎更加濃厚了,幾乎抓一把,就能捏出水來。他一手拎著瓶酒,口中噴著酒氣,打著酒嗝,搖搖晃晃站在門口,偶爾晃晃身子,似乎快歪倒了,旁邊那頭小驢就再把他拱起來。
“何事?”看到子柏風,非間子頓時皺起了眉頭,道:“大白天就喝酒,如此驕奢放逸,卻是我看錯你了。“
“拽什麼拽,以為你是花無缺啊……”看著丰神俊朗的非間子一身道袍站在大門前,子柏風莫名其妙就嫉妒了……“我還是小魚兒呢!”
非間子茫然片刻,目光卻是落在了子柏風身邊的踏雪身上。
被子柏風的養妖訣滋潤,踏雪身上也是靈氣隱現,雖然看起來天差地遠,但事實上非間子的白鶴也只是第二階點頑石的階段。要跨越這第二階,進入第三階吐靈氣,才算是真正進了妖怪的門檻,之前無論如何,也只是凡獸。
但畢竟是受到了養妖訣滋潤的,其精氣神和普通的驢子已經截然不同,非間子忍不住讚道:“好驢!”
“你才好驢呢!”子柏風認為非間子在罵他,頓時大怒,道:“非間子,我可問你,你憑什麼下山來收玉?”
子柏風這一路招搖,引了很多人過來,就連府君都被驚動了,和主薄等人一起,站在暗處看著,看到子柏風酒氣熏天,便搖了搖頭,但看到子柏風醉酒之後竟然來質問非間子玉稅的事,不知道是讚賞還是無奈。
“這個子柏風,書生氣忒濃了些。”主薄搖頭道,“這世界上,有些事情可以講道理,但有些事情是無法講道理的。”
子柏風據理力爭,和扈才俊對簿公堂,這是因為朝堂官場有法有度,有理有據,子柏風只要據理力爭,佔據有利之地,便可以無往不利。
而府君用同樣的方式推掉了曲州府的加稅,也是因為如此。
但是仙人他們來收玉稅,本來就沒有什麼道理可講,和不講理的人講道理,這不是對牛彈琴,這是自討苦吃。
府君搖搖頭,不知道是贊同還是否定主薄的意見,只是囑咐身邊人有眼力一點,若是看子柏風的做法過分了,趕快把他拉回來,如果子柏風有危險,也趕快護住他。
“千山呢?”子柏風來了,落千山卻沒來,府君有些疑惑,這倆人雖然看起來水火不容,實際上關係還挺好,子柏風來了,落千山不應該陪著嗎?
“這個……落將軍他喝醉了……剛剛子公子就是在和落將軍喝酒。”
“千山喝醉了,柏風他還醒著?”府君嘖嘖稱奇。
“他這哪裡是醒著,這分明是醉得不能再醉了。”主薄搖頭,在他看來,子柏風此舉實在是瘋了。
“他不過是借酒裝瘋罷了。”府君輕輕搖頭,他對子柏風的瞭解遠超眾人,所以此時,他也能夠看得出來,子柏風來質問非間子,固然是借了一點酒力,但卻是他的本意。
只是有些話,醒著不如醉了說得透徹。
“鳥鼠觀庇護蒙城一方平安,蒙城供養鳥鼠觀修行所需玉石,這本就是慣例。”
“慣例?慣例是三十年一次玉稅,十年前就已經交過了。”子柏風冷笑,“什麼慣例要十年一次?今年若是交了,明年你再來,再要三千塊,是不是也是慣例?”
“事有反常,豈能一概而論!”非間子被子柏風說的啞口無言,這事情他確實是沒道理,但是沒道理也必須強詞奪理。
“剛才你說是慣例,現在又說不能一概而論,那什麼時候一概而論?莫非合著都是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