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好氣地瞪眼說道,然後頓了一頓又忍不住地問他,“你不會白痴得真的以為我爬樓梯是為了運動吧?”
狠狠地瞪她一眼,絥熾冷冷地再問一次,“你到底下樓要幹什麼?”
“喝水啦!我下樓還會幹什麼?難不成你還擔心我會進你房間偷錢呀?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撇嘴說。
“喝水?”他眯眼看她,以一臉你要說謊也該找好一點的理由的表情說,“二樓的休息廳裡不是有飲水機嗎?要你大老遠抱病的下樓喝水?”
“媽的!我竟然忘記二樓有……哦,去他的!”張皊蠧詛咒地大叫,氣自己竟然捨近求遠的想下樓喝水,她真是大笨蛋!在這屋子裡住了一個多星期,腦中竟還存著之前租屋的習慣與印象,深信食用水在一樓的公共廚房裡,她真是個大笨蛋!“好在我剛剛沒跌死,要不然我死得可就冤枉。”她喃喃自語地念道。
絥熾因她的話而心有餘悸的輕顫了一下,卻沒放過她說髒話犯規,“二十元。”他先告訴她,然後好奇地接著問:“你真的想下樓喝水?”因為他大概可以從她說話的語氣與咒罵聲中感受到真偽。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你相不相信對我來說都沒有好處。”她瞟了他一眼說,並決定既然二樓有水可以喝,她乾脆回二樓去喝,免得在樓下與他相看兩相厭。只不過當她認真的要轉身回二樓時,她這才驚覺自己一直被他抱在懷中——從剛剛要跌倒時到現在……
“放開我!”她突然用力推開他,想掙脫他的懷抱。
絥熾作夢也沒想到她會突然推他一把,站在樓梯中間,手無扶持,背向樓
底的他就這樣往後倒,一階一階的跌落到樓梯最底一層。而他在要跌落之前甚至還設想到她,原本緊抱住她的雙手剎那間放開她,只讓她所製造出來的災難波及到他一人。
“我的天!”張皊蠧一手反射動作的緊抓住手扶樓圍欄,一手直覺地捂住張大的嘴巴,一臉心膽俱裂的瞪著橫躺在樓梯底下的他。老天,她不知道……他沒有……哦……
呆若木雞地瞪著他三秒,張皊蠧完全忘了自己痛入心肺的腳踝,飛也似的衝下樓,跪坐在他身邊,“絥熾?”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絥熾,你醒一醒,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別嚇我……”她輕觸著他已然停止的鼻息叫道,聲音不知怎麼哽咽了起來。
他死了!我殺了他!他死了!我殺了他!
張皊蠧心亂如麻地從淚眼中看著動也不動的他,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他死了”,和“我殺了他”這兩句話,可是這兩句話為她所帶來的效果不只是害怕與恐懼,還有一種她從未感受過的絕望與心痛,那種絕望就像是自己的靈魂出竅後,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即將被火化,卻又無力阻止的絕望,那種心痛就像是雨季時,由天空下下來的雨全化為支支的針,紮在她全身上下甚至於滲入身體裡紮在她心上、骨上及五臟六腑一樣。
他死了!我殺了他!
“不——”張皊蠧突然尖叫,發了狂似地搖晃著他的身體,傾盡力氣地朝他命令的號叫:“不,不要,你不準死!我不准你死,起來!起來——”
他不能死,他不能丟下她不管,爸媽死了,爺爺奶奶也死了,如果他再死了的話她該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不!”他絕對不能死!“絥熾,起來!我要你醒來,起來跟我說話!”
她命令的叫道,見他沒有任何反應便怒不可遏地再度朝他狂吼:“起來呀!我叫你起來聽到沒有?為什麼你不動,難道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絥熾!”
他靜極的身體終於讓張皊蠧偽裝的強勢崩潰了。
“求你……我求求你醒過來好不好?只要你肯醒來,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我不會說髒話,我不會和你頂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