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營中度過,想來是從小磨練的結果。
如果非要給他找點碴,那麼好吧,他在感情方面的心態極度地不健康。
其實根本稱不上“感情”,韋之弦可不認為,鄭諧那些總也過不了三個月見習期的“女性朋友”與他之間的關係可以用得上這個莊重的字眼。鄭諧的女性朋友很多,多到她常常需要查了備忘錄才憶得起某個人的模樣,因為他總是換,而且通常是成批的換,一般頻率是隨著服裝釋出季節,一個季度一換。也有時間更短的,比如一星期,這種情況非常少,因為鄭諧識人通常很準,他鎖定的女人,容貌身材暫不提,性情不至於差得太離譜。
他找那麼多“女性朋友”,都各司其職,有宴會女伴,這其中又分盛大宴席女伴與普通飯局女伴,有遊玩女友,甚至還有專門用來應付長輩的女伴等等。當然不是帶去見長輩,他長輩眾多,七大姑八大姨,時時突襲來訪,那應付長輩女友,便專門用來抵擋突如其來的相親安排。
鄭諧的這些女朋友,韋之弦都一一記錄在案,比如:劉海琴小姐喜歡淺藍色、GUCCI和粵菜;孫曉琳小姐會日、德兩國語言,食素主義者及動物保護主義者。因為鄭諧自己從來記不住,總要韋之弦盡職地提醒:鄭總,今天陪您出席李總夫人生日宴的是楚小姐,她不吃海鮮,最怕別人說她胖。
當然,禮物啊鮮花啊甚至大多數的邀約啊,都是她在一手包攬。至於約會之後他老闆還做了什麼,那就超出她的管理與監控許可權了,恕她無可奉告。
她很奇怪,鄭諧明明有好到了家的記憶力,員工名冊看過一遍後,能清楚地說出第0810號員工的姓名和年齡,偏偏記不住他認識的女性的習慣和愛好。哦,除了筱和和。
筱和和的大小事情,他總是記得清清楚楚的,雖然接到筱和和的電話和簡訊,他總是作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卻又常常莫名其妙地,比如看著她剛為他的宴會女友備好的禮物說:這個更適合和和,換一套。或者第一次光顧一家飯店,簽單準備離開時,突然對她說:讓他們把剛才的那種點心裝兩份給和和送去。
她必須承認,好命有很多種,不光只有“銜玉而生”。筱和和也是令她連嫉妒都無力的其中一種。
鄭諧一個人開車在路上慢慢地行駛著,雨仍然很大,攪得人心煩。和和在郊區便下了車,說要到蘇荏苒家去看剛出生的小貓,蘇媽媽答應要送她一隻。
那一瞬間他很想攔住她,話湧到嘴邊卻只變成一句怪聲怪氣的挖苦:“你連自己都養不好,還養貓呢。”
和和朝他吐舌頭:“大男人怕貓,丟臉啊丟臉。”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途中接了哥們兒的電話:“阿諧,新開的那家望鄉閣品味甚好,服務員個個水靈得不得了。出來混一混吧。”
“沒興致,改天。”他草草地斷了線,又撥電話給韋之弦:“幫我在第七街公社訂個房間,只我一個人,不許有人打擾。下午把我的所有來電都轉接到你的手機上。”
鄭諧在那家清淨的會所裡睡了整整一下午,醒來時已是萬家燈火,雨也停了,滿天星光。他試著撥了筱和和的電話,聽到那邊亂哄哄,和和說:“我跟荏苒在夜市吃燒烤。”
他放棄了與和和一起吃晚餐的打算,自己打電話叫了餐。
屋內花瓶裡插著香氣馥郁的白色玫瑰。鄭諧不喜歡鮮花的味道。他將那束花全撥出來打算丟進垃圾筒,想想覺得不妥,放棄了那個念頭,而是讓服務生拿走了。
鄭諧很佩服和和母女倆,本來她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但林阿姨這些年來過得安靜從容,從不提及當年事,彷彿那些事情根本不是發生在她身上的。
同樣從容的還有筱和和,除了因為父親忌日的緣故,和和從小就沒有大張旗鼓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