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另一隻空閒的手搭在頭頂上擺了個兔子耳朵的造型,還彎了彎手指,笑得一臉無邪。和和白了他一眼,把頭扭過去,不再理他。
筱和和從小就沒有音樂細胞,五音不全,樂感奇差,小學一年級時要排一出小白兔拔蘿蔔的舞蹈,因為人數不夠,她也必須上場。和和會藏拙,別人練三遍,她便偷偷地再多跳三遍,終於跟得上節奏了,不想正式演出那一天,她因為過於緊張,怎麼也找不到感覺,總比其他小朋友慢半拍。那是她一生中最難堪的時刻之一,事後哭得死去活來。恰恰鄭諧也在場,他竟然還記得,還不忘糗她一糗,真是可惡極了。
和和身上有一股犟勁,越是困難她就越起勁。經過了這樣一場深刻的慘痛,和和決定要彌補她生命中這最短的一截木桶片,她暗地裡偷著用功,等到上大學時,她已經可以充當校樂隊的首席架子鼓手了。
這樣回想著往事時,她的不安情緒便漸漸地平靜,宴席也要散了,大家陸續離開。
時霖說:“你現在臉色好多了,剛才我真以為你病了。”
“真的沒事。時大哥,謝謝你。”
鄭諧從幾個年輕男子那邊脫身出來:“時霖,改日再聯絡。和和,我們走。”
那邊便有人叫:“阿諧,別溜那麼快啊,哥們兒都好久沒湊這麼齊過了。”
“我還要送我妹回家呢。”
“妹子也跟我們一起去玩吧。”
和和用只有他們三個人才聽得見的音量低聲說:“我自己回家就好,這裡很近。你不用管我了。”
鄭諧看一眼她,又看看時霖,臉上現出一抹淡淡笑意:“那拜託你了,阿霖。”
時霖陪她去取她那一大包獎品,之前她閒極無聊,猜中了許多的題目,贏得了大大小小的一堆福娃。天色還早,難得的是天上堆了雲,溫度並不高。
和和撥了電話給蘇荏苒,說有許多的小禮物可以送給孩子們。蘇荏苒有一份清閒的職業,閒餘時便總是去福利院做義工。荏苒說,她正帶著一群小小的孩子們在海灘做遊戲。
怎麼會那樣巧,他們的車子此放刻正在通向海濱廣場的路上,於是很快就找到了荏苒她們。
荏苒帶了七八個小小的孩子在細白的沙灘上打滾,玩鬧,天真爛漫,見到她竟還認得出,喊她和和阿姨,收到她的禮物個個笑成一朵小花。這些孩子都有一點點小小的殘缺,所以一出生就被遺棄,也很難被人收養。可是他們明明每一個看起來都可愛如小天使,不仔細看,完全發現不了他們和別的孩子不一樣。
筱和和想請時霖先走,因為她要與荏苒她們一起陪著這些孩子們,話都說到一半才想起自己的衣服雖然不太花哨,站在沙灘上也總歸不倫不類,只好停留片刻後,便與時霖一起離開。
停車場很遠,時時有高貴的名車從他倆面前一掠而過。
按小言定律,停車場裡總會發生意外的驚喜,比如碰撞奇緣,比如車裡走出的帥哥,尤其是她現在這樣的一身奇異裝扮。可惜,那應該僅限於單身女子,而不是身邊已有護花使者。
現實總歸是現實,連做一下美夢的時機都沒有,哎,和和不免要有一點點嘆息。
又一輛白色的極品車貼著和和飛速駛過,虧得時霖拉了一把和和,將她險些拖進自己的懷裡。那車堪堪地停住,車上人開了車門,不知是要找碴還是要道歉。
和和並不指望一會兒有養眼場面出現。雖然書中這種車上下來的人總是翩翩佳公子,但現實裡卻通常都是糟老頭。
饒是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待車上人下來時,她仍是吃了一驚。
“……和和?是你嗎?”下來之人絕非糟老頭,雖然比不上鄭諧那一副皮相與氣質,卻也絕對算得上正宗的帥哥一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