嚐到了恐懼的滋味。
他跳起來,風一般地消失在門外。
“少爺,這麼晚了,你要去哪?”一直不敢沉睡的清風,聽到動靜,驚惶地追了出來。
回答他的是大黑的長嘶和急促凌亂的馬蹄聲。
是的,他要去把她帶回來!雖然他不知道帶回她,要對她說什麼,要用什麼來挽回她?他甚至沒有想好,他為什麼一定要帶回她?他也不能肯定,他可以忘卻仇恨,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她?
可是,他聽出了她的絕望,他知道,他傷了她的心,她雖然流著淚,卻會絕然的離開,轉身投入林儉的懷抱。如果他再不去,就會永遠失去她!而他,不想失去,不知道原因,就是任性的不想吧她讓給林儉!
儘管他們行走的路線時分詭異,十分曲折,幾乎可說是雜亂無章,暗地裡卻被廢無跡可尋。他們早朝著一個方向堅定不移地前進——向北!而北面的泉州,是林儉的家鄉。
他們,是要落葉歸根,要去林儉的家鄉定居!
他必需趕在他們抵達泉州之前,攔住他們,而他,有這個句型,更有這個能力!
殺聲震天的戰場瞬間歸於沉寂,只餘風聲吹動衣衫獵獵作響。
格洛桑大叔頷頭,商隊所有幸存的人們都呼啦一下跪倒再度,虔誠的膜拜:“感謝真神,感謝佛祖~”
沈懷恩縱馬策入人群,緩緩地環視人群一遭,一睥睨天下之姿,薄唇微啟,淡淡地問:“林儉可在?”
“謝公子~”林儉心中苦澀,越眾而出。
他不遠萬里,追到這裡,單人匹馬闖入號稱死亡絕地的大草甸,撇開那身出神入化的武功不談,單是這份勇氣和氣魄就讓他心折不已。
“我姓沈。”陳懷恩皺眉,冷冷地糾正他。
“沈工資,多謝你仗義援手。”林儉拱手致謝。
姓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救了商隊。
他可不是有意做善事,只是這些日子與狼群遭遇數次,暴風雪起,想著狼應該能把他帶到安全地帶,所以才追著這群狼而來,見到有商隊被圍,順便嚇退了狼群而已。
掃了一眼,沒見到紀小蠻,他不由心生焦躁:“小蠻呢?”
他變了,再也沒有以前那份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沉穩與從容。
“你特地來找她?”林儉神情複雜。
他最害怕的事情竟然成真,她,會怎樣選?
沈懷恩表情冷厲:“你把她藏在哪裡?”
剛才他若晚來半分,誰知是個什麼後果?在如此危險的境地,他竟沒有把她帶在身邊,寸步不離地保護?是在讓他無名火起!
“我在這裡~”聲音清脆,微帶著些顫音,穿過人叢如天籟之間傳入他的耳膜。
她一直躲在帳裡凝神傾聽外面的動靜,直到外面忽然安靜下來,才走出來,卻往往沒有想到,會看到懷恩!更沒有想到,在這樣的暴風雪的夜晚,他會單騎闖入冰原,且力挽狂瀾,救了大家。
她苦笑:這就是他,不是嗎?他一直就像個神,無處不在,無所不能。
人群默默分開,於是,沈懷恩看到了她。
只是一眼,便再也移不開目光。
幾個月不見,她好像長高了寫,也瘦了很多,那纖細的腰肢,似乎風一吹就會折斷,幾時在火光的映襯下,她俏麗的容顏上也沒有添上幾分血色。
她就呢麼靜靜地看著他,衣袂飄飛,彷彿隨時會羽化成仙,從他眼前消失。這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他們之間雖然只隔著一堆火,卻像是隔著千山萬水。而跨過這個距離,意味著要跨過一千年的時光。
她就站在那裡,眼裡並沒有他預見的喜悅,更不似他想象中的那樣,熱淚盈眶地飛奔著撲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