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儘管他極度不情願,卻鬼使神差地穿了這輩子以為永遠都不可能接觸到的布衣,從一個俊美絕倫的錦繡公子,搖身一變,成了個清俊雅緻的農夫——沒有辦法,他與生俱來的貴氣,就算披件麻袋在身上,也照樣的俊偉不凡。★☆★☆★非○凡◇手□打△團→上弦歆月←傾○情◇奉□獻☆★☆★☆
紀小蠻望著他的新扮相,笑得前仰後合,差點岔了氣。在他瀕臨暴發的邊緣,她卻忽地湊到他跟前,用一種略帶羞澀的眼神坦然地望著他,低低地道:“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多人盯著你看了,你只屬於我一個人,多好!”
他驚訝地低眸,看到她眼裡一閃而逝的不安和惶恐,他原本堅硬煩亂的心,忽地化成一池春水,滿腔的怒火消逝得不見蹤影。
出色如他,自信如他,當她的身邊出現傾慕她的優秀的男人時,依然會煩躁會不安;那麼嬌弱如她又怎麼可能一直自信滿滿?更何況,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給予她的關愛與溫柔實在是有限得可憐,遠遠達不到令她安心的程度。
於是,他沉默了。
“好了,輪到我了~”紀小蠻歡歡喜喜地進去換了一套與他同款式的藍底白花的粗布裙,往他身邊一站,很有些新婚夫婦的架式。
“呵呵,怎樣,穿情侶衫逛街的主意不錯吧?”紀小蠻頗為得意地挽著他,志得意滿地附在他耳邊低語。
他深不以為然,可是,這“情侶衫”三個字明顯取悅了他,讓他飄飄然,又熏熏然,乖乖地任她擺佈。等回過神時,發現自己竟然跟她一起站到了街邊賣胭脂水粉的小攤前。Qī。shū。ωǎng。而她的手裡,正拈著一枝簪,在鬢邊比劃著,喜滋滋地回過頭問他:“好看嗎?”
他瞥了一眼,簪是桃木製的,雕功很粗糙,是枝喜鵲登梅簪,喜鵲的眼睛裡嵌著一塊碎玉,玉質極低,色很渾濁,完全沒有品相可言。可是,她巧笑回眸,顧盼流轉的眼神,卻讓這枝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桃木簪憑添了十分的神韻。
“好不好看?”見他不吭聲,紀小蠻輕觸他的臂,不依不饒地追問。
他皺眉,奪下她手裡的簪,隨手扔回攤上:“你喜歡,咱們去寶月樓去挑~”
紀小蠻驚駭地瞪他:“相公,你瘋了?去那裡,還不要傾家蕩產?我就要這個,掏錢吧~”
“嘻嘻~”周圍響起善意地轟笑,笑起過後,感嘆,羨慕之聲四起。
“你相公真疼你~”
“嘖,還是年輕好啊,知冷知熱的~”
“嘻嘻~新婚燕爾,自然如膠似漆!”
謝懷恩俊顏鐵青,手伸進兜裡,隨意地摸出一張銀票就要往外甩:很好,拿他開涮,玩得還挺樂是不?
紀小蠻眼明手快,一把搶過來,很小心地摺好放到兜裡:“相公,這可是咱們買牛的錢,可不敢胡亂花了~”
“走~”謝懷恩拽著她,將她強行帶離。
“相公,我的簪子~”紀小蠻一步三回頭,做戀戀不捨狀。
謝懷恩沒有回頭,憋著一肚子氣,甕聲甕氣地道:“這種簪子,我閉著眼睛刻都比它漂亮一百倍!”
“再漂亮有什麼用?”紀小蠻很不屑:“又不見你做給我!”
“回頭做一百枝,插滿你的頭!”他惡狠狠地答。
“真的?”紀小蠻笑意盈盈:“不用一百枝,我不貪心,一枝就好!”
聽著她聲音裡的喜悅,看著那張小臉上綻放著詭計得逞的微笑,他不禁狐疑:“你故意的吧?”就為了誑他給她做枝簪?
“呀,別這麼小氣嘛~”紀小蠻把小小的頭顱往他手臂上蹭:“自家相公,不用白不用,是不是?”
本意只想逗他嘛,不喜歡他崩著個臉,讓旁人退避三舍的模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