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關好門走了進來,才發現果然是羅杏涓。
羅杏涓此時穿著粉色的樸素羅裙,挽了個簡單的垂髫,髮間無一飾物,粗一看只會讓人以為是哪家大戶出來的丫鬟。唯一突兀的大約就是臉上的面紗了,丫鬟出門可不蒙面紗。
即使如此,宋清頤還是能一眼認出來,畢竟他曾經戀慕這個女人許多年,再不想回想,他對她也已經熟悉入骨。
而他對面的蘇濘顯然也是如此:“這麼小心,你是怕你的好師兄發現你嗎?”
羅杏涓聞言,蹙眉摘下面紗,露出她那張嬌憨可愛的臉,嘟了嘟嘴有些不高興:“你輸了匠席,有氣也別往我身上撒。”
蘇濘冷笑一聲:“我輸了匠席,難道不是因為你嗎?不是你說宋清頤那蠢貨帶著你去了窯廠看燒六色琉璃嗎?不是你說宋家匠人燒的是“麒麟駕雲”嗎?不是你說“麒麟駕雲”的六色琉璃燒出來還有瑕疵尾部鬆脆易折嗎?你真該看看匠席那日的宋家琉璃,他早就防著你呢?”
羅杏涓臉色一變,沒有應聲,其實她也有所感覺了,她的師兄這次重逢後似乎冷淡了一些,但是她並不相信宋清頤會變心,甚至會防備她。只是覺得師兄可能真的回心轉意想要接掌家業。宋家古怪的選媳規矩她是知道的,要不是這個她應該早就嫁進宋家,也因此覺得這才是她師兄最近變化的原因。所以她昨日才這麼沉不住氣去找了師兄的那個正君。不過是個長輩按規矩選下的正君,難道還能搶過她在師兄心中的位置不成。竟然不理會她的話,還讓丫鬟送客。
不過羅杏涓這邊眯著眼,憤憤然地還沒想完,那邊蘇濘見她不回應,眯著眼的表情突然一變,幾步走近,用力捏住羅杏涓的手腕:“賤人,你該不會真想愛上宋清頤,想嫁給那個蠢貨吧?別忘了,你早就爬了我的床,要是讓宋清頤知道他心中冰清玉潔的師妹是隻破鞋,你說他會怎麼對付你!”
羅杏涓被蘇濘捏得禁不住叫出聲,還沒想明白他發瘋的原因,就聽見蘇濘口中的威脅,當下臉色一變。
同時變了臉色的還有宋清頤。上一世這個時間羅杏涓已經嫁入宋家,而因為自己先有了正君,那幾日羅杏涓都在鬧脾氣,洞房那夜他們也是草草了事。因為心有歉疚加上那晚羅杏涓哭個不停,他就忽略了一些事情,第二日喜帕也是羅杏涓直接交到了丫鬟手上。他竟然一直也沒印象那晚他的師妹是不是處子。
但是此時聽了蘇濘的話,宋清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對狗男女,他們怎麼敢!
齊潤雲本來坐在桌邊有一口沒一口的吃點心,卻見宋清頤臉色突然大變,心下一驚,想要過去問問,卻被人直接拉進了懷裡。
“臨雨,我就是個蠢貨啊,我怎麼就那麼蠢!”他上一輩子就為了怎麼一個賤人鬧得家破人亡,妻死子沒,多麼可笑!難怪最後蘇濘帶著羅杏涓站在宋家正堂讓人把他打出去時,那滿眼的鄙夷之色。
齊潤雲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攬住宋清頤的脖子,輕輕在他後背拍撫,“縱有千日做賊的,哪裡有千日防賊的。”他以為宋清頤是聽到了羅杏涓偷聽宋家琉璃燒製的事情說與蘇濘,勾起被背叛的傷心。儘管不習慣,他也盡力去安撫。
“呵呵,哪裡是做賊的,這對狗男女行那苟且還打著要嫁我宋家的名義,簡直是欺人太甚。”靠在齊潤雲的肩上,宋清頤睚眥欲裂。
拍撫的動作一頓,齊潤雲皺眉,轉而看向那個白色異紋,卻見隔壁二人之間響起一聲清脆的拍擊聲。原來蘇濘竟然一個耳光扇在了羅杏涓臉上。齊潤雲怔了一下,拍拍宋清頤,示意他看過去。
這一巴掌把羅杏涓扇懵住了,蘇濘手下一頓,表情仍舊兇惡:“賤人,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故意替那蠢貨給我傳假訊息,害我在匠席之上出個大丑是吧。誰人不知道我蘇家放話要奪了這屆的匠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