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雙腳屈曲著睡覺對他來說應該是相當困難而且痛苦的。
肖磊站起來,按下牆上燈的開關,不過還沒有來電。
走過去,將被子拉開,隱約看見男人的身體縮成一團,還在顫抖。
“沒事吧?”跪在床邊,肖磊伸出手探了一下男人的額頭,摸了一手冷汗。
“怎麼了?發高燒嗎?”如果是感冒那就糟了,韓兆瑞曾經千叮嚀萬囑咐,說他抵抗力下降,容易感冒,而且得一次病,病情就會明顯加重一次。
他急忙幫男人蓋上被子,當碰觸男人的手腕的時候,他的指尖沾染到粘稠的液體……那是什麼?
肖磊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時突然來電了,他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白色的被子和床單上血跡斑斑,緊閉著眼睛的男人左手一片血肉模糊,右手捏著一塊玻璃碎片,掌心也被碎片劃得鮮血直流——是晚飯時打碎的杯子吧?還以為杯子是他受不了刺激不小心才掉在地上,沒想到他是為自殘作的準備。
“你到底在做什麼啊?”肖磊氣得渾身哆嗦,他想奪下男人手中的碎片,可是宋汶雨緊緊攥著碎片,不肯鬆手。
“宋先生,把那個給我……”為了避免爭奪中再次讓他受傷,肖磊刻意放低聲音勸說他。
可是男人好像沒有聽見,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宋先生……你為什麼要傷害自己?有錯的人是她不是你啊!把玻璃給我……給我……好嗎?”
得不到男人的回應,肖磊只好採取非常手段。他突然抓住男人的右手腕,由外向內一擰,因為下肢沒有力量無法支援男人的抵抗,右手一鬆,碎片掉了下來。
肖磊撿起沾滿鮮血的玻璃,扔得遠遠的。
經過一番掙扎,男人突然放棄抵抗,靜靜靠在肖磊身上,一言不發。
肖磊想為他療傷,可是又怕自己離開後他會繼續自殘,左右為難。
“我去拿醫藥箱,你不要亂動,好嗎?”
男人緩緩睜開眼睛,視線卻集中不到一點上。
“我很快回來。”
醫藥箱本來是在宋汶雨房間的書櫃,可是前幾天鐘點工在切菜的時候割傷了手,醫藥箱用過之後就一直沒有拿回來,肖磊此刻無比後悔。
因為好像已經失去疼痛感覺的男人並沒有停止自虐,他用手指摳弄左手的傷口。肖磊顧不得會弄疼他,用力分開他的雙手。
還好玻璃並不鋒利,左手的傷口很淺,不一會兒就自動止血,不過清理血汙後斑駁的傷口還是讓人觸目驚心。 唯一嚴重的是右手心深深的血口,怎麼也止不住。
“你不用管我……這樣的傷口又不會死……”
肖磊沒有回答,他拿出繃帶細心幫他包紮。
“別管我!”宋汶雨一揮手,推開肖磊,反覆折磨已經傷痕累累的手腕。
“我不能不管你……”肖磊看著自己沾滿男人鮮血的雙手。
“為什麼?因為這是你的工作?還是因為你同情我?”
肖磊還是呆呆看著手上的血。
“這是我的事,就算死了也與你無關……而且,我也不需要一個孤兒的同情。”
肖磊明白此刻男人針對自己的話可以算是虛張聲勢,並沒有放在心上。
他走到牆角,撿起剛才扔在那裡的玻璃,在手臂上劃了一下,血緩慢地從傷口處滲透出來。他面不改色地劃了第二下、第三下……
“你在做什麼?”男人趴在床邊大叫,“你瘋了?”
“我沒瘋……如果只有這樣才能讓你舒服一點,那麼請你不要傷害自己……”
“你……”男人一個支撐不穩,從床上摔了下去。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