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我的一生就是為了這個孩子活的,他不在了我活不活著沒有任何意義。”宴渺笑了,所有人都看的見她臉上狼狽的淚水。
不會有人知道小莫對於她意味著什麼,當年她拼了命來保小莫,之後的幾年是小莫在用命保著她。人活著,總會有牽掛,她的卻斷了。她都想起來了,那個總是對自己笑的孩子,再也找不到了。
“小宴,我們大家都很關心你,你先下來好不好?”霍明看宴渺站在高階上,分分秒秒都膽戰心驚的,不管她到這兒來是幹嘛的,這麼站著總不是個事兒。
宴渺摩挲著手裡的棒球帽,聲音和心都像被風吹散了一般,“誰別對我好,也別關心我,所有對我好的人都不在了,所有關心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奶奶不在了,露娜不在了,小莫也不在了。她不知道下一秒會輪到誰?如果能未卜先知的話,她一定會離他們遠遠的,這樣他們就能好好活著,哪怕一輩子都不能再見他們也願意。但現在,所有人都不在了,他們一個個都是被自己給害死的。她奪走了所有人的生命,也該以自己的還債。
霍明擦了擦汗,扶住眼睛地說:“不要把責任都歸到自己身上,你沒有做錯任何事。小宴,你先下來,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談。你看天都快黑了,你肚子餓不餓,先吃點東西吧。”
“那天夜裡我沒有回家,奶奶打翻了蠟燭,房子起火了,她被困在屋子裡活活燒死。她捨不得開電燈,說電費太貴,我買了許多蠟燭回去,告訴她半夜起來上廁所點一根蠟燭就不會看不清楚路。是我害死了奶奶,是我買的蠟燭,是我沒及時趕回去。我怎麼能讓一個老人獨自一人待著呢?”
“露娜在邠江鎮買了一間店面,她不願再過燈紅酒綠的日子,打算正經八百的做點小生意,還想把我和小莫接過去一起住,一切都說的好好的。是我讓她找的劉賀,是我沒攔著不讓她去美國,是我告訴她小莫病危,是我促使她提前回來,然後飛機失事了,是我害死了露娜。要不是為了我,露娜現在一定正興高采烈地籌備她的新店。”
“小莫明明已經找到了合適的骨髓,只要動完手術他就能和普通的孩子一樣健康,起碼能活到七八十歲。沒能讓他去成迪士尼,沒能讓他和企鵝照相,沒能讓他知道莫浩臨是他父親,所有的‘沒能’都是我害的。我告訴露娜他病危,露娜才著急帶劉賀提前回來。劉賀死了,沒了骨髓小莫也死了。如何不是我的錯?”
宴渺一樁樁一件件陳訴自己的罪責,彷彿要將自己打成十惡不赦的罪人。
“那些都不是你的錯。”霍明知道自己的話在宴渺聽來很蒼白,可他實在不知道如何去勸宴渺。她的自責已然將她逼進了死衚衕,她拍板一切,認定都是自己的錯,固執的什麼都聽不進去。
“只要還有一個人牽掛著你,你就必須留下來,我說過黃泉碧落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眾人回過頭,見一名穿著藍白條紋病服的男人扶著牆壁蹣跚地走上來。他的臉色白如紙,胸口處滲著血。雖然滿身狼狽,可那股凌然傲人的氣勢讓周圍的人不由為他讓出一條道路。
他咬牙切齒地道:“你答應過我,七年之內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離開我,你現在在做什麼?真的那麼想死嗎?”
輪椅不方便,上天台的路沒有電梯,莫浩臨只能一步步艱難地走上來。當他看到宴渺站在圍欄高處時,心中的怒意無法抑制,她又騙他!小莫的死亡或許讓她萬念俱灰,可但凡想到莫浩臨這個人一星半點,她又怎麼能狠下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