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不再是空無一人。爹,娘,翼兒,崔宇明,均已在場。幾人狀似不在意地閒聊,絕口不提之前的事,實則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臉色。
穆小文微笑道:“爹,娘,皇上來了。”
之後就是她預想之中的情況。波瀾不驚。
宰相夫婦只稍稍驚訝一下,就想起老早以前他對穆小文的不好來,因此淡淡應了一聲,不卑不亢地迎接皇帝。尋常地禮迎之後,便藉故離開。
李雲尚一路跟著穆小文進來,此時走到她身邊,隔了一張紫檀桌坐下。
“皇上,請用茶。”翼兒恭敬上茶。
李雲尚用眼角餘光瞟到穆小文的側臉,手緊緊握住,心跳得厲害。有她靜靜地在身邊,外面的熙熙攘攘彷彿是另一個世界。
只是,頗有些惴惴不安。宰相夫婦一定知情了是不是。沒問他為什麼來,沒有絲毫的訝意,是不是因為已經看出來了?
在他以為隱瞞得很深的時候,其實旁人已經看出來了是不是。
德公公看皇上神情,心知他又在胡思亂想了,忙飛快地想著話題。
“皇上,都怪那個多嘴小人,說宰相大人抱恙,您才急急趕了來。回去定要懲治那小人一番!”
穆小文訝異地抬頭看了李雲尚一眼,垂下眼去,沒再繼續說話。
長久的寂靜中,李雲尚突然說道:“我住下來。”
穆小文瞪圓了眼睛。住。。。住下來?開什麼玩笑!
德公公心裡叫苦,表面上倒是不慌不忙:“皇上擔憂宰相大人,住下來又有什麼不可?”
穆小文鬱悶:“可我爹身子好的很啊。”
“宰相大人乃國之棟樑,一直為我朝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而皇上與大人之前多有誤會,未能加以體恤,待到如今國泰民安,當然想趁此機會,好好彌補一番。聽聞宰相大人抱恙,急急趕過來。雖然宰相大人面色極好,可世人多有隱疾而不自知,皇上未能確定之前,當然不忍離去。文娘娘又何必如此不體諒皇上呢。”
“不敢不敢。”穆小文忙道。一邊疑惑地盯著這倆主僕,一邊心裡更加鬱悶。你又不是御醫,就算住在這裡也確定不了啊。來就來吧,皇上做什麼不可以,還要言辭肯切地長篇大論,倒顯得她不懂事一樣。這德公公說話怪叫人鬱悶的。
說住下來還真的住了下來。
穆小文這些日子注意力都在方墨身上,倒也沒覺得府上有什麼怪異。只是覺得府上的下人更謹慎了些,空氣更僵硬了些。不過他是皇上,眾人覺得不太習慣,也在所難免。
與翼兒回來時,有時候會遇見他和崔宇明坐在花園裡閒聊,遠遠地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便各忙各的。
只不過,大多時候,穆小文是能躲則躲。在同一走廊裡相向而行,遠遠地看見了,穆小文會裝作想起忘拿什麼東西似的,咦一聲,再轉身走回去。從房內出來,見他坐在大堂裡,穆小文就順著牆根,老鼠一般地哧溜逃出門去。
有他在家裡,無疑心情是有些緊張的,但與面對方墨時的緊張不同。
穆小文這幾日都會如約來到河邊,候著方墨。
等他來了之後,兩人隨便說些什麼,卻絕口不提笙兒二字。有時候一整天什麼也不說,兩人就靜靜地坐著。
這種感覺令人壓抑與悲涼。
“方墨。。。”
“嗯?”
“沒什麼。”
穆小文想提一下石姚曾對她做過的事。可是,不自覺地害怕之後的狀況。以方墨的性子,以如今的局面,就算石姚做錯了事,又能怎麼樣呢。
穆小文不知怎地想起了很久以前說過的話。
她看著河面:“方墨,你記得麼?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穿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