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楚很清晰地聽見了姐姐的呼吸聲,似乎不太平穩。
他非常擔心鬱湘的情緒,正要開口說點什麼轉移話題,卻聽鬱湘問道:「你被他潛規則了?」
潛規則?
梁絮白的確在他身上砸了不少錢,也時常纏著他做愛,但他們之間……似乎與潛規則有幾分割槽別。
至少梁絮白對待他,與圈裡那些金主對待小情人的態度不太一樣。
他的遲疑令鬱湘倒吸一口涼氣,「你真的被他潛了?」
「姐,我和他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鬱楚試著解釋,可這話一出口,又不知該如何續上下一句,便只能愣在當下。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究竟是怎樣?」鬱湘似乎非常想知道他們的糾葛。
鬱楚斜倚在橋柱上,視線下移,凝視著自己的小腹。
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算了算了,這件事後面再說。」鬱湘突然不想聽他解釋了,又問,「你現在在哪兒?」
鬱楚如實相告:「我在施州下面的一個小縣城,宣縣。」
「那你還過來嗎?」鬱湘問他。
鬱楚淡聲說道:「對不起,我可能暫時不會來湘州了。」
鬱湘知道他在想什麼,並未埋怨和責備,語調頓時放緩,又恢復至長姐的包容與溫柔:「那你就在宣縣散散心,我最近還得去醫院做化療,可能沒時間過來,今年的中秋節咱們姐弟倆還是各過各的吧。」
鬱楚強行擠出一抹笑意,說道:「好,過幾天我再回湘州探望你。」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他在橋上靜坐了許久,直到音樂噴泉結束才起身往回走。
小縣城的夜晚比不上大都市,九點之後就逐漸冷清下來。
原本在文瀾橋侃天、下棋、打牌、逗小孩的老人皆已歸家,只剩下酷愛夜色的年輕人尚在悠閒徘徊。
金秋的夜晚格外涼爽,鬱楚雙手揣進衣兜裡,在青石鋪就的小徑上踱步前行。
這兒的生活節奏緩慢舒適,山清水秀、人傑地靈,足以洗滌渾濁的靈魂。
鬱楚沿著風情街一路往前走,途經小吃攤時忍不住饞,買了一碗油炸富硒小土豆。
轉身時瞧見一位七八歲大的小女孩正在幫媽媽賣波波氣球,於是順手買了兩隻透明的、閃著彩帶燈光的氣球。
他發現小女孩正盯著自己看,不由問道:「小朋友,你在看什麼呀?」
小女孩咧嘴笑:「你長得好像明星啊。」
鬱楚一頓,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意識到口罩尚在,適才鬆了口氣。
他和小女孩道完別就回到了客棧,油炸小土豆的香氣勾得他涎水直流,當即摘掉口罩洗淨手,然後坐在茶几旁慢慢享用美食。
吃完土豆,他趴在窗邊賞月,權當是消食。
當皎白的月光灑滿人間時,鬱楚便會想起小時候外婆說過的那些故事。
外婆曾告訴他,說小孩子不可以用手去指月亮,因為吳剛在月亮上面砍樹,若是發現有人用手指他,他會非常生氣,然後偷偷在夜深人靜時來到凡間,用那把砍樹的斧子割人耳朵。
鬱楚對此深信不疑,為了保護雙耳不被割掉,許多時候連月亮都不敢看,生怕裡面的斧子落下來,把他劈得稀巴爛。
後來他才明白,月亮是一種寄託。
月缺時則離分,月圓時則相聚。
陰晴圓缺總有時,人間清歡無窮盡。
夜愈深,風愈涼。鬱楚關上窗葉,轉而去衛生間洗漱,然後爬上床準備睡覺。
或許是方才吃了一碗土豆,導致腹中的小傢伙略有些興奮,他換回左側臥位,手心輕輕貼在腹部,笑道:「女孩子不是應該很文靜嗎,你為什麼動得這麼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