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絮白豁然起身:「我讓張姐準備飯菜。」
鬱楚:「……睡了十六個小時,還沒睡醒?」
目光環顧一圈後,梁絮白總算清醒過來:「你等一等,我去買飯。」
他動作麻利地離開房間,不多時便提著幾隻餐盒返回,裡面盛裝的全是鬱楚愛吃的家常小炒。
吃飯時,梁絮白不禁開口:「楚楚,跟我回去吧,你住在這裡諸多不便,我都沒辦法照顧你。」
鬱楚夾了一塊糖醋排骨,用筷子撥弄著軟爛的肉:「這兒挺好的,小城煙火氣十足,青山綠水,非常養人。」
梁絮白輕嘆一聲,說道:「你之前給我留的那句話,是因為我經常和你……是因為我經常纏著你,所以才會讓你覺得我只是迷戀你的身體,對不對?」
鬱楚默默吃進排骨,沒有應聲。
梁絮白對此作出了深刻的反省,「這件事確實是我不對,我以後一定會剋制的。」
鬱楚依舊沒有出聲,靜候他的下文。
很快,梁絮白笑了笑,又道,「我那兩個哥哥總說我這張嘴欠得很,不招人喜歡,後來在你這兒得到了印證,我這嘴確實欠,總你惹生氣,甚至把你氣得離家出走了。
「我這個人粗糙慣了,不太會表達什麼,但是請你相信,當初慈善晚宴第一次與你相遇時,我就被你吸引了。
「也許在你看來,我們之間是從一夜情開始的,所以這份感情並不純粹。但我想告訴你,即便咱們沒有喝下那杯酒,我也會想方設法地接近你、追求你。
「楚楚,你可知當初二哥說你肚子裡有個孩子時,我心裡是怎麼想的嗎?我心想,我他媽終於可以父憑子貴、老婆孩子熱炕頭了。直到他說出你懷孕的危險性時,我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不要父憑子貴,我要你安然無恙。
「之前你問我喜不喜歡你,我今天再次回答——喜歡,並且這份喜歡與其他任何因素都沒有關係,即便我非常下流地與你歡愛,也僅僅是因為歡愛的物件是你。」
鬱楚埋著腦袋,眼眶發熱,五指用力地握緊了竹筷。
梁絮白靜默幾息,繼續說道:「還記得七夕那天我送給你的翡翠石頭嗎?其實它不是用來祛災辟邪的,而是奶奶留給我未來媳婦兒的見面禮。」
鬱楚猛然抬頭,錯愕地看了他一眼。
梁絮白聳聳肩:「你說我耍小心機也好,無賴也罷,如今東西已經掛在你脖子上了,就不能輕易反悔。」
鬱楚眼眶微紅,面頰也泛起了一層緋色:「我並不知道它是……它有這麼一層含義。」
梁絮白輕笑一聲:「七夕送的禮物本就意義非凡,你既然敢接,就得做好剖析這份禮物深層含義的準備。」
鬱楚垂下眼簾,細聲說道:「那也你騙我的。」
梁絮白正色道:「可是你離開渝城的時候什麼都沒拿,唯獨帶走了這枚翡翠吊墜。你心裡有我,對不對?」
河風透窗而入,捎來幾分涼意。
鬱楚的心臟彷彿被胸前那枚翡翠灼得發燙,以至於流向全身的血液都變得炙熱不堪。
梁絮白沒有追著問他要答案,彷彿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鬱楚握著翡翠,正打算說點什麼,忙不迭想起老闆娘昨天晚上說的那句話,問道:「你和這家客棧的老闆娘認識?」
梁絮白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調轉話題,但也只能如實回答:「不認識。」
鬱楚不解:「那她為什麼問『找到你朋友了』?」
梁絮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因為我來到施州之後,把施州的每一家酒店、民宿、客棧、和賓館都跑遍了,不斷地向他們打聽是否有一個叫鬱楚的人入住,有些前臺工作人員警惕性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