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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一通電話鈴音響起,在電梯裡尤顯刺耳。

奚曉曉從兜裡摸出手機瞧了瞧,旋即抬眸看向鬱楚:「是劉哥。」

她沒有接聽,任由鈴聲催命地叫。

電梯「叮」的一聲在十樓停下,鬱楚擰眉沉思,沒有動身,奚曉曉也停駐不前。

十幾秒後,響鈴結束,電梯門也隨之合上。

待發現電梯即將往下走時,鬱楚如夢初醒,慌亂地按了開門按鈕,未果,又去按九樓,卻發現那個按鈕紋絲不動。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一樓可能需要刷卡進入,於是迅速改按其他樓層。

意外的是,電梯居然在九樓停下了。

很快,一張頗有辨識度的面孔出現在鬱楚視野裡。

來人穿著黑色襯衣,腕間佩戴一串鋥亮的檀木佛珠。雖是三十出頭的年紀,卻生了副慈眉善目的好皮相。

鬱楚依稀記得自己曾在哪兒見過他,貌似是誰的助理。

思忖兩秒後,腦海里忙不迭浮現出一道俊拔的身影——

慈善夜的主角、一出場就引起轟動的梁氏集團三少爺,梁絮白。

據說這位爺含著金湯匙出生,從小到大被寵慣壞了,成了遠近聞名的混球。後來混帳到連他爺爺都降不住,老爺子索性在梁絮白大學畢業那年把人強塞進部隊裡挨訓。

本以為吃三年苦能磨平他的稜角,誰知梁三少爺出來後愈發不服管教,成天和一群闊少公子哥兒們混在一處,玩起了探險遊戲、競技飆車之類的,連老爺子送給他的公司也疏於管理。

為了讓這位少爺在公眾眼裡有個好形象,梁氏集團不惜在慈善晚宴上捐出幾個億,並買通了媒體,對此大肆報導。

方才在宴會廳內,心事重重的鬱楚經旁人的引薦與梁絮白喝了一杯酒,算是淺淺打了個照面。

而這位步入電梯的男人,正是梁絮白的助理伍祈。

鋁製門合上時帶出了輕微的動靜,鬱楚當即扒住門縫,不等電梯門完全開啟,便拖著虛軟的步伐往外走去。

伍祈面露訝色,迅速邁出電梯,緊隨其後的還有奚曉曉。

伍祈幾步近前,攔住鬱楚的去路,待看清鬱楚的狀態時他微一愣怔,但很快就露出了職業的笑容,說道:「很抱歉,這一層今天被我們包下了,暫不對外開放,還請鬱先生另尋住處。」

許是藥效已經達到了臨界值,鬱楚驚覺此刻呼入口鼻裡的空氣都是滾燙的,面頰和眼尾皆染上了不正常的潮紅。

綿密的汗珠無聲抖落,將面板洗成了玉一樣的顏色。

奚曉曉見她鬱哥難受,心疼得要命,但得知這裡已經被他們包下、不會有其他人上來時,頓覺此處是個極其可靠的庇護所。

於是她拉住伍祈的胳膊,軟聲細語地懇求著:「鬱哥身體不舒服,可不可先讓他緩一緩?我很快就帶他離開,絕不給你們添麻煩。」

她不認識伍祈,也不知道這裡住的是誰,只是本能地覺得鬱哥待在這兒肯定比待在她開的那間房要安全。

——至少劉禾和王總不會找到這裡來。

慈眉善目的男人難得做了個蹙眉的動作。

不等他開口把人攆走,便見鬱楚身形一晃,直接從眼前消失了。

奚曉曉和伍祈俱是一愣,旋即快步上前,適才發現那扇緊閉的房門被人從裡面開啟了,倚在門上的鬱楚重心不穩,徑直跌進房內,與門後的人撞了個滿懷。

梁絮白早已脫掉西裝外套和,領帶也被他自己煩躁地扯鬆了,褪去紳士風度之後,渾身透出一股子混蛋的氣息。

門口的燈光半明半昧,把他耳骨上那兩枚黑鑽耳釘襯合得格外璀璨。

兩人捱得近,鬱楚能清楚地覺察出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