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使不得啊!”
就算當世國君拜臣下是一件平常的事情,但真正見到一國之君在面前彎下腰,法正還是忍不住慌了手腳。不知道是該跟著對拜還是趕緊把人扶起來。
而一旁的徐晃早就已經六神無主,口中連連道:“這、這、這……草民受不得唐公此等大禮,快快請起!”
“寡人說受得就受得。”
方離直起腰,學著法正的樣子調皮似的眨眨眼,“好了,也別自稱‘草民’了。若二位這樣的人才還是草民,傳出去豈不是再沒有人才敢來我大唐?孝直、公明,自今日起,你等和這帳中眾將一樣,都是寡人的左膀右臂。”
不等法正、徐晃二人感動,方離輕咳一聲,略有心虛地說道:“至於這官職嘛…我大唐論功行賞,恐怕還要委屈兩位一段時間了,待桐城拿下,寡人一定給你們個實職。”
一番話實實在在,俏皮之間不掩親熱,直接就將法正和徐晃二人當作了自己人。
不用空話套話許以高官厚祿來籠絡人心,足見方離話中的真誠。
法正徐晃心中都是一暖,憑空生出一股士為知己者死的心思來。
曹操諸人見到方離如此作態,都想起了各自當初慕名來投時的樣子,不管方離身處什麼位置,對人才從不計較出身名望,任人唯能。
在方離麾下,只要立功,不管是誰都能平步青雲,絕對不因為出身而區別對待。
亂世中能遇到這樣一位明主,夫復何求?
認過主公,法正再不遮掩地將全部計劃和盤托出,聽得眾人稱讚連連。
自此,唐軍又以龜爬似的速度走了兩日。在距離桐城還有四十里的距離的時候猛然加速,全軍以急行軍的速度,半日內就兵至桐城城外。
賈華猝不及防之下急忙調集大軍上牆防守,自己也親自登上唐軍所在的南門觀察敵情。生恐對方突然猛攻打自己個措手不及。
然而這支唐軍不知吃錯了什麼藥,半日行軍四十里好不容易來到城下,居然連個試探性進攻都沒有,反而自顧自在距離城牆數百米外的地方安營紮寨起來。
“奇怪,這不像是方離的作風。”賈華絞緊眉頭自言自語,“不是該先佯攻試探實力,待找到我軍弱點後再集中兵力猛攻嗎?”
“將軍,會不會是因為唐軍已經知道了我軍的兵力部署,才這麼悠閒?”原桐城守將,現任賈華麾下副將的趙爾疑問道。
“糊塗!以方離的聰敏,怎麼可能連我軍會緊變部署都想不到?”賈華的表情陰沉下來,“說到這個,趙將軍可要看好自己的部下,再來一次譁變,本將也救不了你!”
“是是是,請將軍放心,末將一定會約束好他們。”趙爾連連賠笑,掩去了眼底的不甘和憤怒。
不就是麾下一個小小的卒長放跑了個唐軍奸細嗎?把那人斬了,處罰處罰上官也就是了,憑什麼他這個隔了八百里遠的將軍也要受貶斥?
一份隨時可以更改的城防圖而已,又不是什麼致命的錯誤。賈華居然仗著主帥的身份把自己連降兩級。
在趙爾看來,這麼嚴酷的處罰根本就是賈華在公報私仇!
不過所有的不滿都被趙爾壓在了心裡。戰時,主帥對麾下所有將士都有生殺大權,他才不會蠢得去觸賈華的黴頭。
等打跑了唐軍,在把桐城發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讓在曲沃做上卿的老丈人易牙知道。趙爾相信,就算賈華是上將軍先軫的學生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直到傍晚時分,城外的唐軍也沒有絲毫要攻城的樣子。按部就班地修整、起灶,一片閒適模樣,好像一點都不急。
“難道是準備趁我軍大意時發動夜襲?”
賈華不敢大意,守在城牆之上一整夜都沒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