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指向一旁的許冠青,橫眉怒道:“此人正是高起潛麾下監軍許進忠之子許冠青,那些閹人做的齷齪事他都一清二楚!”
許冠青被這句話說的渾身直哆嗦,偷瞧了眼跟前站著的朱逢春,正好對上他那審視目光,立刻趴伏在地哭嚎道:“陛下,誤會啊,臣是侄子不是兒子......那老傢伙把臣接入軍中,說是給積攢軍功,卻是一天福都沒享到,盡跟著擔驚受怕了啊......”
朱逢春忍不住譏諷挖苦道:“你跟在他們身邊,看來還是學了些東西的,這巧言偏辭的手段朕算是是看到了。不如這樣,等下讓太醫幫你去了勢,往後就跟在朕身邊伺候如何?這也算是子承父業了吧?”
許冠青的臉是真的青了,下面那玩意兒差點沒憋住,當場撒出水來。
可他也清楚,如果真在這裡汙了皇帝的眼,往後就只能插麥管了。
“陛下,我說,我全都說.....臣去年九月調入叔父麾下,那高起潛與盧象升不和,多次大罵其只知空耗錢糧與滿清廝殺,卻不知與韃子和談收攏兵力。
至去年十二月,督師盧象升進兵鉅鹿賈莊,高起潛屯重兵於雞澤,兩地相距僅五十里,盧督師派人前往求援時,高起潛置之不理.....後盧象升戰死,老賊倉皇逃竄。
其後帶兵至德州,又與各地兵馬止步不前,新任督師孫傳庭親至,然老賊與諸將領怯戰,不肯派出一兵一卒。言之是奉了兵部尚書楊嗣昌所命,與山東巡撫顏繼祖在此堵截清軍.....終致濟南城被攻破......請陛下明察,這些事都與我等無關,全是那些閹宦所為,望陛下明察,饒我等性命啊!”
“哼!你們想活,這一府三州五十縣的百姓難道不想活?那個高起潛已經上了朕的黑名單,逃到天涯海角也別想活!至於你們......”
眾人看他說話大喘氣,脖子伸的老長,等待審判降臨......
“別說朕不給你們機會,你們自己給朕說一個不殺的理由吧。”
......
還能這樣搞?
這些官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都眼睜睜盯著關俊山。
“大哥,我等嘴笨,還是你來說吧。”
“是啊大哥,咱們兄弟是死是活就看你的了。”
所有人都一臉希冀地望著他,關俊山只覺壓力好大。
他也想活,可皇帝說的沒錯,官兵救援不力,導致韃子長驅直入,那些府縣遭難的百姓就不想活嗎?
他們又能向誰乞命?
可歸根到底是當初那些做官的怕死,他還能把人砍了然後自己帶兵出征?
這可不是兒戲,不說他和家人事後能不能活,他就算做下這等大事,那些普通兵丁也不會聽他的呀。
大部分官兵都被韃子的悍勇給殺怕了,幾十個韃子就能攆著上千官兵追!
他可是親眼見過的!
之前有一群官兵仗著人多勢眾,隔著河罵對面韃子家的女性。
可人家毫不在意,反而從營地裡拽出幾個搶來的漢家女子當著他們的面羞辱。
等這邊叫罵的明軍越聚越多,就從營地衝出幾十個韃子,騎馬趟河追了過來。
對岸幾千名官兵竟被嚇得失魂落魄奪路而逃,許多人自相踐踏而亡!
關俊山不知道大明官軍為何會糜爛至此,但心裡卻清楚,這樣的戰兵如何用得?
從這一點,他反而有些理解那些太監監軍。
太監們其實也不傻,手底下是一幫什麼東西心裡比誰都清楚,怎麼可能出城送死?
若不是關某人手下兄弟還靠譜些,上邊又怎麼可能把這個二世祖放心交給他。
他們說韃子退了,只要踏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