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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丟了,在我讀過姐姐寄來的信後。我想,至少我還有一件事必須在死前完成,我正式向公司辭職,搭了很久很久的火車,來了。”
“然後你放棄治療,對自己的病情不提半句?”他的口吻滲入嚴厲,非刻意,是無法控制自己。
“想放棄的人不是我,是醫生,他實話實說,說化療對我沒助益。”
“一定有新藥可以嘗試。”
她笑著搖頭,“我決定接受醫生的建議,好好利用最後半年,做我想做、喜歡做的事。
我到微風廣場,買個名牌行李箱,我上網查尋各國旅遊景點,擬好計畫書,收拾行囊離開住了十二年的大臺北。然後一個美麗的錯誤讓我們撞在一起,我真的很想告訴你——文世泱,認識你,真好。“
勾住他的脖子,主動送上唇,這是她的初吻,從沒有男子碰觸過的禁地。
淡淡的甜,清淺的香氣,小小的文火燃心,一點一滴,燃上他的情,這樣的女子教他怎不疼惜?
他愛上她了,在她訴說童年時;他愛上她了,在她自信滿滿地對他闡述教育理論時;他愛上她了,在她敘述自己的生命將盡,仍然勇敢……
“糟糕!”
他發現自己被說服,不對,他不妥協。他不放棄治療她的任何機會,他要相信老天、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將她治癒的方法。
“什麼事情糟糕?”分開一點點,紅著臉的紀亞問。
“我愛上你了。”
噗哧笑出聲,紀亞問:“是不是因為我的吻技太高明?”
“我愛上你的勇敢,愛上你的聰慧,愛上你溫暖柔軟的心情,也愛上你在我身邊。我獨獨對你的吻技不認同,它太生澀、不夠熱情。”眉頭仍然皺摺,他很亂,亂得對她的病厘不出頭緒。
“你在批評我的吻?”
“我在恭維你的冰清玉潔。”他想開玩笑,卻發覺自己笑不出聲。
“你有一張善於甜言蜜語的嘴。”
“我寧願它擅長和你接吻。”
紀亞嘆氣,“世泱、世泱、世泱……我第一次這樣喊你……”
“習慣嗎?”
“不習慣。”她說實話。
“怎麼辦?”
“多喊幾次,世泱、世泱、世泱、世泱、世泱……相不相信,喊過一百次後,你就會成為我生命裡,最重要的男性?”她在說謊,他已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性。
“倘若喊一千次呢?”
“那麼我會捨不得同你分離。”
“很好,你喊一千次,我們就此約定,不分離。”
“我和你約定,永遠不離開你心底,只要你想起我,我一定在心裡對你展露笑意。”
“只能在我心裡嗎?也許再找醫生、再試幾次,你可以留在我身邊。”
“笨,要不是百分之百確定,我怎捨得放棄?”
他無語。
她沒說謊,認識紀亞只有短短几星期,但他明白,她不是會輕易放棄的女性,只要有一點點可能性,她會盡全力爭取。
“我捨不得你們面對死亡分離,那種感覺很苦。”紀亞又說。
他不語。
“別憂心,我要將來你每次想到我,只有甜蜜,沒有憂鬱。”手攀上他的脖子,愛他,她願用盡生命。
身子緊密貼合,他的吻落在她唇間眼簾,落在她頰裡腮邊,他要愛她、努力愛她,用不充裕的時空,創造永恆眷戀。
紀亞攀上他的肩,主動褪去他的衣衫,她愛他,好明確。
這天,她成了他的女人,他為她的生命創造光輝,她再不遺憾愛情缺席,而他暗自立誓,要留下她,一世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