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啊,這衍聖公府已是千瘡百孔。
竟都是陳凱之的人了。
一時這懷義公子的腦海裡,依舊還是走馬燈似得,轉著關於當初在洛陽時惶恐不安的日子,懷義公子心裡又火冒三丈起來,一張面容也是扭曲起來,不,決不能放過陳凱之,決不能……
衍聖公府的禮儀,最是繁瑣。
在懷義公子最終的成為衍聖公之後,這位新任的衍聖公,便在杏林,召集諸公以及各國的使節,開始了第一次的杏林會。
懷義公子板著臉,心裡沒有一丁點的喜悅之情,他倒顯得很有威儀,此時在杏林的壇中,諸學公與各國的使節早已久侯多時。
楊石顯得心情不錯,其實他很清楚,這一次的任務,其實很是簡單,關乎於陳凱之和新任衍聖公的種種傳聞,他是早有一些風聲的,所以對他而言,此番來此,一切的事,很快就可以水到渠成,何況,連聖公都已有過了許諾了。
他面帶著微笑,跪坐在杏林之下,等聖公姍姍來遲,所有人俱都起身,面無表情的朝聖公行了個禮。
聖公坐下,他左右張望,看了眾人一眼,便雲淡風輕的開口:“開議吧。”
文莊公聽罷,似是早有了準備,他和楊石對視一眼,文莊公便笑容可掬的道:“學下有一事要奏。”
聖公依舊面無表情。
文莊公繼續道:“學下聽說,陳子十三篇出世,天人閣將其列入天榜,於是天下震動,對此,各國的儒生,頗有質疑。”
“什麼質疑?”聖公的臉色陡然一變,顯得非常的可怕。
楊石則是抬眸看了聖公一眼,心裡想,早聽說聖公和陳凱之有不共戴天之仇,現在看來,這絕不是空穴來風,你看,文莊公一提陳凱之的事,聖公的臉色,便糟糕透頂了。
文莊公道:“許多人認為,此書離經叛道,實乃妖言惑眾,可此書而今流傳之廣,既便想要封禁,卻也難以有效遏制了,學下在想,倘若此書當真是妖言,只怕……”
他抬眸,深深的看了聖公一眼,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叫留有餘地,後頭的意思卻是,只怕到時候不知多少人讀了此書,壞了心術,最重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無禮。
這文莊公此時開口,自是早就和楊石商量好了的,就等著陳凱之身敗名裂了。
楊石則只是面帶微笑,一副不發表意見的樣子。
可文莊公開了口,其他諸公以及各國使節,卻似乎都心如明鏡一般,知道這牽涉到的,乃是大陳內部的權奪,因此諸人俱都默不作聲,顯然樂見其成,他們巴不得大陳內部亂起來,越亂越好。
接著,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在了衍聖公的身上,現在,就缺衍聖公最後的定奪了。
倘若認為此乃**妖言,接下來怕又要震動天下,一切牽涉到了此書的人,都將聲名狼藉。
聖公沉默了,沉默了很久,他突然道:“爾是何意?”
這個爾,自是衝著文莊公來問的。
文莊公道:“**,下學質駁斥,將其視為離經叛道之妖人。”
這……既是楊石的願望,在文莊公看來,也是聖公的願望。
今日,乃是聖公第一次來此議事,這第一份學旨乃是重中之重。
聖公依舊是面無表情的冷笑,良久,他徐徐道:“陳子十三篇,當真是大逆不道?”
“是。學下也以為,其中確實有諸多……”文莊公正待繼續說下去,甚至他還給了楊石一個眼色,示意楊石幫腔。
可這話說到了一半,聖公突然暴怒,厲聲喝道:“你住口,住口!是否大逆不道,不是你說了算,你是何人,也可以輕易論斷?”
聖公的話,宛如晴天霹靂,讓勝券在握的文莊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