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凱之抿嘴一笑,卻是目光幽幽。
從兵部的公文來看,王家一定在謀劃什麼,這提前半個月的調動,本就是反常。
陳凱之朝劉賢使了個眼色:“你先退下。”
劉賢吃了一驚,卻還是拱拱手,接著退了出去。
書齋裡,便只剩下了陳凱之和江洋。
這是,陳凱之便道:“五城兵馬司的職責就是救火,半個月之內,他們得救火,因為只有救火,他們才有機會……可好端端的,怎麼會有火情呢?所以我思來想去,唯一的手段,也就是在這山上有人放火。”
江洋低垂著頭,不敢看陳凱之,陳凱之看不到他的表情,卻繼續道:“也就是說,他們的時間並不多了,是想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裡辦下這件事,時間太過倉促了,他們想要在山上摻沙子,可很不容易的,山上唯一的機會,就是飛魚峰張貼出去的榜,可怎麼樣才能讓人上山呢?”
“首先,這個人必須得看上去忠厚老實,若是不足夠老實,飛魚峰是有足夠選擇餘地的,未必就肯將人買下了。”
“其次,這個人最好是家奴,因為若是別人,實在不太放心,只有家奴,才可以做到萬無一失,因為主人的吩咐,家奴不敢不聽,也不敢不從,想來,你應該有妻兒還被控制在他們的手裡吧?”
聽到這裡,江洋身軀一震,卻依舊一聲不吭。
陳凱之只直直地看著江洋,見江洋依舊不說話,他便繼續道:“當然,這還不夠保險,因為時間太倉促了,他們必須要保證這個人一定會被飛魚峰看上,接著從人牙行裡買下,送上山來。既然如此,他們一定知道飛魚峰對於有技藝的奴僕的需求是最大的,尤其是鐵匠,所以這個人一定要懂得鍛造和打鐵,如此就不怕這個人在這幾日的時間裡,上不得山了。”
終於,江洋再也按捺不住了,驚慌地忙道:“冤枉,我冤枉啊,公子,小人與王家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陳凱之微微一笑,他顯得極冷靜,眼中沒有一丁點的憤怒。
他搖了搖頭道:“你先聽我說完,讓這個人上山,便是讓他找機會放火的來的,若是在夜裡,突然山中起火,而早就安排在學宮附近的五城兵馬司,也就是那王養信,他帶著人馬‘恰好’巡邏在附近,這時候便帶著一干五城兵馬司的人衝進來,以救火的名義上了山,這黑燈瞎火的,他們就算是殺個把人,那就太輕而易舉了,尤其是在混亂之中,要毀屍滅跡也容易,大不了將其投入火海即可,所以,關鍵在於放火,可這放火,哪裡有這樣容易呢?所以這個人不但要有機會能上山,還需要有足夠的機警,最好從前幹過一些此類的勾當,我聽說洛陽從前有許多的三教九流,俗稱浪蕩子,都是洛陽本地人,沒什麼生業,四處逛蕩,後來京兆府對其打擊,將這些人都廢為官奴,或是插標相售,想來你就是因為如此,而成為了私奴的,對不對?”
第四百五十九章:狠起來,不是人(3更求月票)
江洋聽罷,毫不猶豫的矢口否認:“公子太冤枉小人了。”
陳凱之不慌不忙,只笑吟吟地看著他,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裡透著滿滿不信。
他薄唇微微一挑,雲淡風輕地開口詢問:“你是鐵匠?”
江洋見陳凱之笑意盈盈的樣子,不由嗅到一股不好的氣息,可是現在他當然不能露出絲毫的破綻,不過已經是戰戰兢兢了,卻硬著頭皮道:“是。”
陳凱之眼眸微微一垂,似乎在思考什麼,清逸的面容裡依舊掛著笑意,若無其事地問道:“若是鐵匠,那麼告訴我,這鋼鐵如何淬火?”
“這……這……”江洋支支吾吾的,卻是半個字都說不清楚,一張臉蒼白如雪,冷汗從額頭滾落。
“我早就猜到了。”陳凱之冷冷一笑,卻依舊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