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東笑意滿臉地朝著陳凱之行了禮,很乾脆地叫了一聲姑爺。
陳凱之請他坐下,想要動身給他親自斟茶遞水,鄭東連忙欠身道:“姑爺,不必忙碌了,這一次小人來,是奉命來送銀子的,姑爺在京師的情況,夫人和小姐都知道了,知道你在這裡清苦,所以攢了一筆銀子,足足七萬兩,這裡頭,除了這兩個月的姑爺的收入,還有就是夫人和小姐的一些積蓄,她們都希望姑爺能趕緊在京中安頓好。”
七萬……
陳凱之一呆,自己的收入,至多也就五萬兩,多餘出來的兩萬兩,陳凱之打死也不相信,這只是積蓄這樣簡單,再怎樣,荀夫人和荀雅,也不可能藏了這麼多私房錢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荀家直接貼了兩萬兩銀子來。
自己過得真的這樣苦嗎?
陳凱之汗顏,這若是師兄知道,一定會哭天搶地的,想一頭撞死得了。
不過現在正是陳凱之急需用錢的時候,所以陳凱之也不扭捏,等這鄭東取出了銀票,交在陳凱之手裡,陳凱之看著這厚厚一箱的銀票,還是為之咋舌。
這時代的銀票,匯率還算穩定的,所以也不擔心到時候兌換時有什麼問題。
陳凱之道:“小姐,可還好嗎?”
鄭東道:“小姐現在已經熟知了工坊的執行,她一直跟著夫人學習,如今管著工坊裡的賬,越來越輕車熟路了。”
哎……
陳凱之一聲嘆息,心裡想,一個女人居然想要挑起這份重擔,想來,委實是不容易吧。
他了解荀雅的心思,是想默默的在背後支援著自己吧。
想到這些,陳凱之既感動,又為荀雅不免多了一份心疼。
陳凱之的情緒,盡力不使這鄭東有所察覺,微微一笑,才道:“真難為了她,現在精鹽的生意如何了?”
鄭東老實地道:“這世上,誰不需要鹽?粗鹽的口味,實在是苦澀了,從前倒沒人覺得,可自出了精鹽,只需嘗一次,任何人都覺得從前的粗鹽再也難以下嚥了,再者那三大鹽商,本就有足夠的人脈和實力,由他們推廣,很是順利,現如今,作坊裡無論如何增產,都是供不應求的,訂貨的單子,已排到了年尾了。”
陳凱之便笑道:“既然生意如此好,何不做一些其他買賣呢?”
鄭東一呆,神色也隨之變得認真起來,道:“不知姑爺有什麼賜教?學生也好轉達。”
陳凱之道:“其實這個容易,可以讓工坊裡再尋一些其他的東西來生產。”
“也是精鹽這樣的稀罕物?”
陳凱之搖頭,道:“其實也不必,世上哪裡有這樣多一本萬利的買賣?我的意思是,就說紡織吧,製出一些好的布匹,質地一定要好,如此一來,就可以藉助鹽的渠道賣了。等這紡織之物開啟了市場,這就形同於建立了品牌,你懂我意思嗎?”
鄭東有點糊塗,皺著眉頭道:“小人愚鈍,還是不明白,現在江南的織坊也不少,荀家第一次賣布,只怕不太好賣。”
“可以跟鹽一起賣啊,所有要買鹽的人,進了一批鹽,就必須搭著進一批布,這鹽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就算是進了布,他們也不虧,可這布,他們進了,總不能攔在手裡,所以一定要使出渾身解數兜售出去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還有這樣的操作?
鄭東一時也是無言了。
這一手,確實屬於必殺絕技。
現在滿世界都有人在求購精鹽,這麼多鹽商,一個個似蒼蠅一般,因為誰都知道,這鹽是不愁賣的,而且利潤豐厚。
可是現在,懂得製造這精鹽的,只此一家。
既然如此,那句搭貨去賣,是必然不愁的。
讓荀家織布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