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
人是決不可將人看低的,就如上一世,在大單位裡上班的,哪怕只是個臨時工,或者只是個看大門的,或許都有可能和單位裡的大領導有一些瓜葛,否則憑什麼別人做不了臨時工,而讓他來呢?
陳凱之甚至敢說,在這翰林院裡,說不準真正和那些學士親近的人,未必是下頭這些侍學、侍講,或是修撰,反而是這些文吏,十之**是學士們的耳目或者親信。
因為對於任何同是官身的人,即便在學士眼裡,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屬官,他也未必肯讓你表現的太突出,畢竟大家都是官,總是存在著或多或少的競爭關係。
而文吏不一樣,文吏表面上身份卑微,可正因為如此,官長們卻可以放心地任用,使喚起來,也無後顧之憂,他們做的事雖然繁瑣,卻又是極好的耳目,更是執行上官意志的主要物件。
陳凱之朝他一笑,客氣歸客氣,卻也不能客氣得太過份,朝他點頭,便告辭出去。
一路直行,這翰林院向北而開,大門有三重,第三重門曰:文昌門。
陳凱之一見到文昌二字,便覺得格外的親暱,進入了頭一進便是署堂,為七開間的廳堂,堂中理論上是有大學士、侍讀學士、侍講學士分座,可事實上,這裡只是一些小翰林坐班,學士們有自己的公房,往往極少出現在這裡。
往東有五間廳,曰:編檢廳,是校對詔書和公文的地方。而西邊五間廳,則是讀講廳,則專門為講備課之用。
再往裡,又是一重宅院,東西各為典簿廳和待招廳,再後,便是書庫,藏書用的,後堂裡還有敬一亭,過了亭便是後門了,這兒是文館,以及先師祠。
而實際上,大學士的公房在最裡,和先師祠比鄰而居,是一座頗為精緻的建築,被稱之為“西祠”。
陳凱之到了西祠之外,通報之後,書吏卻讓陳凱之等候。
過不一會兒,卻見從這西祠裡走出了一人來,陳凱之並不認得,不過瞧他模樣,想來在這翰林院裡的地位也是不低的。
此人揹著手,走到了陳凱之的面前,微微一笑道:“修撰陳凱之?”
陳凱之朝他作揖道:“下官有禮。”
這人便笑了笑:“新官上任,意氣風發,真是羨慕啊。”說著又笑了笑,才負手而去。
陳凱之這才進了西祠,便見大學士威嚴地高高跪坐於此,此時正伏案,提筆寫著什麼。
“下官陳凱之,見過大人。”
大學士這才抬首擱筆,道:“老夫一直在此候你,心裡想,今日你也該來點卯,見一見了老夫了,汝乃文狀元,又身兼校尉之職,小小年紀,真是不簡單啊。”
陳凱之絕不會認為自己頂頭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幾句客氣的話,便以為對方是器重自己。
雖此前還沒真正在這朝中混過,可陳凱之卻明白,學裡和官場上是全然不同的規則。
官場裡是人說話都超好聽,而學裡的人個個眼高於頂,能對你誇讚幾句,就算不是真心,那也絕不會摻太多假,而在這裡,卻只是規則罷了。
陳凱之謙虛地道:“哪裡的話,下官還有許多東西要向大人多多學習。”
大學士便一笑道:“你可知道,今日有三個新翰林來見了本官……可是你分明是狀元出身,卻是最謙虛的。”
第三百三十七章:夢寐以求(4更求月票)
這位翰林大學士姓吳,官拜三品,品級和其他大臣而言,雖是不高,實則卻是位高權重。
他總是一副漠然的態度,雖然言語客氣,卻像是和任何人都敬而遠之的樣子。
不過面對著陳凱之,他總算是露出了幾分溫和的笑容,道:“你的文章,老夫俱都看過,無一不是精品,何況你還能如此謙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