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在,你還要狡辯什麼,真是豈有此理,老夫從未見過你這樣的讀書人,要嘛,你現在從這裡出去,要嘛,老夫責打你一番,讓你滾出去!”
周壁這惡劣的態度,想來是情有可原的,這學宮裡的讀書人,個個對他畏之如蛇蠍,還從來沒有人在他面前表現得如此平靜。
在學生面前,高高在上的態度,他早就習以為常了。
陳凱之似是智珠在握的樣子,他似乎一直都在製造某個機會,於是微微皺眉:”可是學生認為,周教導冤枉了學生,這篇文章,分明是佳作,更沒有半分犯忌諱的意思。“
“你還敢頂撞!”周壁心裡想笑,本來就是想要藉機收拾你,你倒還好,居然還當真了。
他冷哼著,從鼻孔裡出氣:“老夫說是錯了,就是錯了,容不得你狡辯。”
“可是學生以為……不是!”陳凱之這一次沒有退縮,而是據理力爭!
周壁怒不可遏了,沒有學生敢在這學宮裡挑釁他的威嚴,從來沒有。
他琛沉著臉,厲聲吼道:“陳凱之,你大膽。”
“即便大膽!”陳凱之音量也是提高了八分貝,“學生也認為,該是就事論事,而非是周教導這般蠻不講理!”
周壁最後一點耐心終於失去了,嘴角輕輕一勾,雙眸微一睜,滿是憤怒地看了陳凱之最後一眼,自己找死,休要怪我。
“來人,來人!”
他大喊出聲。
外頭終於有幾個探頭探腦的差役進來,周壁手指陳凱之:“拖出去。”
終於……發飆了!
陳凱之雙眉微微一挑,卻是凜然正氣地道:“這裡是學廟,豈容小吏放肆,周教導,你身為教導,怎可知法犯法。”
周壁怒氣已飆升到了極點,陳凱之的話,使得一向說一不二的他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地大叫道:“拿下!”
差役們不敢怠慢,為首的一個,已是快步上前,他提了戒尺,劈頭就要朝陳凱之的面上砸去。
陳凱之竟是站著不動。
這戒尺虎虎生風,來勢兇猛,可是在陳凱之的眼裡,竟是很慢很慢,慢得出奇,待這戒尺幾乎要朝他的額頭劈下的時候,陳凱之突然漫不經心地伸手。
站在一旁的周壁,本還想看笑話。
誰料,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陳凱之居然輕而易舉的將這戒尺接住了。
那差役感覺到巨大的力量撲面而來,陳凱之的手狠狠一抖,差役頓時感覺到虎口一陣劇痛,而握住戒尺的手,連忙撒開,這戒尺,則穩穩地落在了陳凱之的手裡。
隨即,陳凱之隨手將這戒尺朝那差役丟去,啪,戒尺彷彿灌注了巨力,直中這差役的鼻頭。
呃……啊……
差役捂著鼻頭,發出嚎叫,整個人身子弓起,口裡嗷嗷大叫。
其他幾個要上前的差役,頓時色變,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恐懼之色,方才還想包抄上來,卻一個個驚恐地向後急退。
周壁臉上則變得精彩無比起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
這個叫陳凱之的,簡直就是想要造反啊。
他沉著一張臉,怒斥道:“大膽,陳凱之,你可知道在學宮裡無視學規,毆打差人,是為何罪?”
此時,陳凱之的心裡卻在想,現在,每一個步驟都必須謹慎了,自己就是來鬧事的,不但要鬧,而且要把事鬧大,王家那邊可以鬧,我陳凱之要鬧,也得要鬧得更有逼格。
他的臉色漸漸變得冷起來,劍眉如戟,朝向周壁怒道:“周教導,學廟裡,也是你們可以放肆的地方嗎?學裡自該有學規,卻不是你們仗著官身,當著這孔聖人的面,就可以肆意妄為的!”
一番指責,義正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