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執行學規,此人巧舌如簧,請大人做主。”
陳凱之笑了笑道:“學生只是堅持己見,何來的頂撞大人?難道教導大人無論如何冤枉學生,即便是非不分,學生也要甘願承認嗎?若是如此,那麼這哪裡是讀書的學宮,分明是軍營,莫非還要令行禁止不成?”
周壁冷笑道:“你寫出這些荒唐和犯忌諱的文章,還敢口出狂言?”
“什麼文章?”楊業不禁眉頭一挑。
看來問題的關鍵,就在這文章上頭了,周壁一口咬定陳凱之的文章犯忌諱,若是果真如此,這陳凱之也就沒有什麼說辭了。
楊業已經不耐煩了,其實他不在乎誰更有道理,他想要的,就是迅速地解決掉這件事,平息眼下的亂局。
周壁心裡篤定了,他其實也知道陳凱之的文章不算犯忌諱,可現在到了這個地步,對於楊大人來說,就算這文章沒錯,也得要挑出錯來的。
只要有錯,陳凱之便是萬死莫恕之罪,數罪併罰,有他好受的。
周壁不敢怠慢,連忙將案頭上的一篇文章呈交上去。
“大人請看,下官見了這等狗屁不通,犯了忌諱的文章,既身負教導之職,如何不要狠狠嚴懲這狂生?誰料這狂生,絲毫沒有悔意,竟還敢動手,大人,學宮數十年來,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懇請大人,嚴懲不貸,以儆效尤。”
楊業接過了文章,只略略地掃視了一眼,他所考慮的,自然不是是非對錯,面上一冷,便道:“陳凱之,這文章,你如何解釋?”
這番話,實在太有語言藝術了。
陳凱之不得不佩服起這位楊掌宮,他只問自己如何解釋,擺出一副這文章確實有問題的樣子,卻又不將這文章的問題指出來,留有餘地。
顯然,楊掌宮的性子,是個極度穩健之人。
周壁則在一旁冷笑,在他看來,而今算是大局已定了。
無論這文章如何,罪肯定是要治的,因為無論文章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可楊大人說有錯,他陳凱之就算有一千張嘴,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這時聽楊業輕描淡寫地又看了周壁一眼:“周教導,舉人入學之後,胡亂寫一些禁忌文章,頂撞學官,毆打差役,當如何處置啊。”
周壁正色道:“大人,這其中哪一條都堪稱是惡劣,罪無可恕,若是三罪並罰,理應革除學籍,交京兆府定奪。”
此言一出,便算是定性了,楊業點了點頭,似有認同的意思。
這一次,顯然他是想殺雞給猴看,免得這學宮裡再有什麼么蛾子,至於其他各院的掌院,也都微微點頭,反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倒是不需表什麼態。
外頭的讀書人們,有人聽得清晰,頓時打了個寒顫,革了功名,這就什麼都完了,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是多不容易的事。
而更可怕的卻是,革了功名之後,若是再交給京兆府,這就成了罪囚,只怕京兆府那裡,最輕也要判一個流放,多少人流沛千里之外,甚至中途暴斃而亡。
楊業目光已如冷鋒一般落在陳凱之的身上,而就算到了此時,陳凱之的臉色依舊沒有顯露出一點的畏懼之色。
這是最令楊業所震撼的。
這個傢伙,居然表現得很輕鬆。
彷彿一切,他都已經掌握了一樣。
難道他一丁點都不害怕,莫非……他不知道接下來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
而此時,陳凱之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就像是孩子一般,露出很純真的笑容。
可是這深邃的眼眸背後,又像是一個飢渴難耐的野狼,此刻看到了自己的獵物,一步步步入自己的陷阱,現在……
陳凱之深吸一口氣,是時候告訴他們,什麼叫做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