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點頭道:“岳父教訓的是,只是李家很多財物已經上繳國庫,若是李衛國那小子執意追回,小婿怕是傾家蕩產也還不起啊!”
吳良抄沒了李家百萬財產,自然從中貪墨了不少,可他畢竟是小魚,大部分錢財都是要上交,以及各方面打點關係的,如今若要悉數返還這些錢財,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吳良當了褲子也賠不起。
陸建英自然也拿了不少“孝敬”,見吳良一副死了他老爹的表情,於是安慰道:“放心,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不夠的你先墊上,日後老夫想辦法給你找個肥差,很快就能撈回來。”
吳良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的老狐狸,這是要老子大出血的節奏啊。
“多謝岳父大人!”吳良不敢得罪陸建英,只能打掉牙齒往肚子裡吞,自認倒黴了。
三日後,江寧府大堂,吳良重審李嚴銘一案,陸建英作為兩江總督列席旁聽。
只見吳良坐在椅子上發呆,一副死了他老爹的表情。
糾結啊,這就是吳良此刻的心情。
後悔啊,當初真不該手軟,應直接把李家一案辦成鐵案滿門抄斬也就沒事了。
可恨啊,本以為那李衛國無錢治病必死無疑,卻不料奇蹟般活了過來。
憋屈啊,就算那李衛國狗屎運活了過來,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又能翻起多大風浪來?偏偏人家竟然得到了洋人做靠山。
無奈啊,李衛國必然要追討李家財產,這筆鉅款早已經被他孝敬給了上級,如今卻得他自己掏腰包來還,當真是欲哭無淚啊。
真他媽的氣死人了!
吳良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憋屈,眼淚包眼圈,連鼻涕都不爭氣的自己流了出來。
“跐溜”一聲,眼看著就要落到桌案上的兩條鼻涕又給他吸了回去。
這時,師爺來到吳良身邊道:“大人,都交代下去了,可以升堂了!”
吳良終是嘆口氣,驚堂木一拍,沒好氣的喝道:“升堂!”
三聲威武之後,有衙役傳召原告和被告。
最先上來的是被告,名叫李嚴平,是跟李嚴銘同為嚴字輩,但他是這一代的嫡系族人。
作為被告的李嚴銘在李衛國的攙扶下隨後而至,看到堂上的李嚴平,李嚴銘怒不可遏,喝道:“李嚴平,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陷害與我?當年你好賭成性把你家房子都輸掉了,令你老父親流落街頭,是我花錢幫你把房子贖回來,見你沒工作又將醉仙樓交給你打點,沒想到我好心當驢肝肺,竟養了你這白眼狼。”
李嚴平一點兒都沒有愧疚的表情,反而冷哼道:“我何曾陷害過你了?是你自己人心不足蛇吞象,放著好好的生意不做,非要勾結亂匪,自作孽不可活。再說你替我贖回房子,給我安排工作,那都是你應該的。你當年不過一個落魄秀才,若非用花言巧語從我父親那裡騙了錢財你能有盤纏出去拜師學藝?你有今天的家財萬貫,全都是拜我父親施捨之恩。”
旁聽的群眾紛紛點頭,富貴不忘貧,李嚴銘發家之後的確應當報答當年李嚴平家的恩德,這無可厚非。
李嚴銘好懸被氣吐血,無語道:“我花言巧語從你父親那裡騙錢?真是可笑之至,當年我雖落魄,卻不曾問任何人借過錢。我出去拜師學藝,乃是我自己胡編亂造的,事實上我根本就沒有拜過師,而是出去給別人打工,一點點自學而來。反倒是我記得臨走時路過你家門口,見你父親沒有下鍋之米,將僅有的五百文錢分了一半給他,到了你嘴裡就成了我向你父親騙錢了?虧你也說得出來,真是不要臉。”
事情竟然斗轉,群眾再次譁然,原來李嚴銘發家是靠自己外出打工偷師一步步辛苦勞動所得,李嚴平家不但沒有幫過李嚴銘,反過來李嚴銘僅有五百文錢竟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