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院離開,一步一步的走向大烈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以為自己會最想回明法司看看,結果卻選擇了大烈山。通向大烈山的大道極為寬闊,至少超過六十米,這樣寬的路也只能在大羲看到。在這樣的時代,修建一條如此寬闊平坦的大路就是一件極大的工程,小國往往負擔不起。
在大路的北側,陳無諾在人群之中默然而行。
在大路的南側,安爭看著遠處已經清晰可見的大烈山心中感慨萬分。
陳無諾就算是看到了安爭也不會知道,那個少年就曾經是自己最滿意的手下。而安爭,錯過了一個直接見到陳無諾的機會。
兩個人,在這樣寬的一條路上交錯而過。若是這路沒有那麼寬闊,也許安爭就會注意到陳無諾。
人生就是這樣,永遠也不會那麼如意。
安爭走到大烈山,和最後一批人一起手捧著鮮花走過雕塑,將鮮花隨手放在一座雕塑的腳下。他站在原地,抬起頭看著那高聳入雲的石雕,無聲的說了一句我回來了。
然後他習慣性的朝著那塊大石頭走過去,然後才想起來自己應該先去路過的那個酒肆買一壺自己曾經最愛喝的酒。想到這一點之後安爭才恍然大悟,自己已經變了,不再是明法司那個冷麵首座。他已經忘記了買酒,他已經不再是方爭。
在大石頭前站住,安爭聞到了酒香。那味道很熟悉,安爭看到了石頭上依然沒有乾的痕跡。
他臉色猛的一變,然後迅速的轉身,瘋了一樣的朝著來時的方向衝了出去。他在人群之中狂奔,搜尋在那個自己曾經熟悉的身影。
沒有,一直追到皇宮外面被禁軍攔住,依然沒有看到。
安爭心裡有些遺憾,若是自己注意一些,可能就會看到陳無諾的。
他轉身離開,那幾個攔住他的禁軍士兵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安爭隱隱約約的聽到那些士兵們低聲交談,說了些看不起那些外鄉來的人間道皇宮就走不動路的土鱉樣。安爭不想理會什麼,他只是後悔。
安爭再一次轉身,朝著自己最喜歡喝酒的那個酒肆走去,他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才走到那,到地方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酒肆不是酒樓,這裡雖然也會有一些小吃佐酒,但是不像酒樓那樣深夜還不會打烊。這酒肆的老闆是一個瘸子,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好運氣,娶到那樣一個漂亮的老闆娘。
安爭進門,看了看剩下的小菜還有一些,算計了一下大概還有半個時辰酒肆才關門,所以點了兩樣小菜,一壺老酒。
他習慣性的走到那張他以前固定坐的桌子旁,卻被那風韻猶存的老闆娘攔住。
“真是對不起這位小哥,你是第一次來我們這吧。這張桌子是不留客的,算是。。。。。。算是被我們封存了。”
“封存?”
安爭楞了一下,看向老闆娘:“顧大娘,為什麼?”
顧大娘楞了一下:“你認識我?以前來過?”
安爭楞了一下,然後歉然的笑了笑:“沒有,只是進門之前聽別人議論的時候知道你的名字。”
顧大娘哦了一聲,指著靠窗的另外一個座位:“快打烊了,屋子裡有的是地方,去那邊坐吧。這個位子。。。。。。以後都不能有人坐了。”
安爭問:“為什麼?”
顧大娘搖頭:“為什麼要告訴你呢?就算是告訴了你,你也不會理解的。。。。。。我們夫妻倆的一位故友曾經就喜歡坐在那喝酒,但是他已經去世了。所以那個地方,我們不打算再用它來賺酒錢。每天看看,恍惚的時候,總是覺得他就坐在那喝酒。”
安爭心裡一疼,然後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總不能因為一個死去的人打亂了自己的生活。”
顧大娘:“你說的沒錯,但這和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