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此。”黃傑遠搖晃著手中的香菸,像是訴苦一般地說道:“如果是現在就好了,去手機營業廳把死者的通話記錄調出來一看,所有的聯絡人一目瞭然。可當時根本沒有這樣的聯絡方式,警方只能靠調查走訪的方法去了解死者曾和哪些人有過接觸。可由於死者在學校一貫保持著獨來獨往的風格,這樣的走訪就很難獲得有效的資訊。”
分析死者的社會關係,這是任何一樁兇殺案在偵破時的首選思路。可對於“一一二碎屍案”,這第一步就遇到了困難。
不過羅飛此刻也不忙展開自己的思路,他還是以詢問和了解為主。
“那警方後來的偵破方向是怎麼確定的呢?”
黃傑遠無奈地撇著嘴:“只能採用最笨的辦法——大海撈針。”
羅飛倒並沒有顯出鄙視的神色,他反而是肯定般地點了點頭:“在很多時候,最笨的辦法也正是最有效的辦法——只要能保證人手充足。”
黃傑遠“嘿”了一聲道:“人手倒是沒問題的。案發之後,因為社會影響太大,市局不得不公開向民眾下了軍令狀:年內務必破案。隨後整個系統的警力幾乎全被調動起來,在整個省城進行了一次大排查。”
“全城排查?沒有劃定重點目標嗎?”羅飛略皺了皺眉。雖說是大海撈針的戰略,但如果完全鬍子眉毛一把抓的話,便有再多的警力也難以應付啊。
“目標還是有的。”卻聽黃傑遠解釋道,“當時我們劃定了一個範圍,兩個區域,三個人群進行重點排查。”
“哦?”羅飛繞有興趣地挑著眉頭,“詳細說說?”
“一個範圍就是以職業大學為中心,因為死者的活動軌跡顯然也是以此為中心的。我們幾乎調查了全校所有的師生,同時對學校周圍的商店飯館等公眾場所也進行了走訪。”
這倒是最基本的思路,羅飛又問:“有什麼線索嗎?”
“沒有找到作案嫌疑者。唯一的收穫就是找到了馮春玲生前經常會光顧的幾個音像店和書店——都在學校正門附近。”
“她是一月十號失蹤的。那麼從十號到案發的時間段內,她去過這些地方嗎?”
黃傑遠道:“沒有。”
這樣的話,這個線索的意義就不大了。羅飛便繼續往下問道:“那兩個區域又是怎麼確定的?”
“兩個區域是根據拋屍地點分析出來的最有可能的歹徒行兇地點。從空間分佈來看,四處發現死者殘骸的地點正好形成了一個‘口’字形。考慮到歹徒不太可能攜帶四個包裹外出拋屍,所以他的拋屍行為應該是分成四次完成的。從案犯心理來說,他在每一次拋屍的時候都不會重複此前走過的道路。照這個思路分析,四個拋屍地點應該出現在作案現場的四個不同的方向上,也就是說作案現場位於口字形的內部。所以我們這個範圍內兩個居住聚集點也作為了重點排查區域。”
“有線索嗎?”
黃傑遠沉默著搖搖頭。
羅飛把兩手合在一起搓了搓:“嗯……那就在說說三個人群吧。”
()
“所謂三個人群,就是醫生、屠夫和外來流動人員。”黃傑遠先總體概括,然後又開始詳細介紹,“從屍體被殘害的程度來看,兇手的心理承受能力極強,而且分屍的手法嫻熟老練,如果從職業特徵來考慮,可能醫生和屠夫比較吻合這種特點。另外外來流動人員處於社會底層,性需求壓抑,做事不計後果,並且很容易滋生報復社會的心態,所以我們把這類人也定為重點摸排的物件。”
像這樣血腥殘暴的案件的確不是一般人能夠完成的,把醫生和屠夫納為重點懷疑人群合情合理。相較之下,外來流動人員的入圍就顯得有些無奈了,因為幾乎所有的無頭命案發生之後,警方都會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