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後一陣冷風襲來,他頭一偏躲開來人的偷襲,順勢把火摺子滅了。
他進來有一段時間,即便是沒光亮,他照樣知道屋裡的佈局,更何況,偷襲他的人,就剛才那一招,他就知道他是誰。
不錯,這個深夜不睡覺,出現在範美惠佛堂的人正是文昌帝端木亦元。
端木亦元像是受了刺激,下手非常狠,招招陰厲,勢必要取人性命。
打鬥聲很快引來侍衛,端木亦元自然不是端木亦塵的對手,想著已經打草驚蛇,一切又要從長計議,他沒戀戰,一個拂袖,施展輕功走了。
侍衛們要衝進佛堂,被端木亦元一聲呵斥唬住了,“都給朕退下!”
皇帝發話了,侍衛們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一個膽敢推門進去。
佛堂裡,端木亦元找到火折,點亮供奉佛龕用的長明燈,把燈舉在手裡,他朝黑漆漆的地下密室走去。
……
沒人知道文昌帝怎麼了,就知道他半夜興致大起,連夜把工部尚書宣進宮。
工部尚書站在御書房,眼睛還是眯著,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
端木亦元到底年輕,已經深夜,精神依然非常好,“何愛卿,朕連夜宣你進宮,是想問問你如果要在御花園另闢出一個人工湖,需要多長時間?”
工部尚書名叫何樹,他轉動著還沒睡醒,一團漿糊似的腦子,過了好半天,才說:“回皇上的話,臣粗粗預估了一下,大概需要三個月的時間。”
文昌帝沉吟片刻,對何樹豎起一根手指,“朕給你一個月的時間。”
何樹打了個激靈,頓時睡意全無,“皇上……”
他還想開口為自己爭取點時間,一個月要開鑿出一個人工湖,時間真太緊迫,文昌帝金口玉言,根本沒給他商量的餘地,廣袖一揮,“你跪安吧。”
何樹怔了怔,行完禮,退出御書房。
……
再說七王府,一下子少了那麼多的側妃,真的安靜的很多,冷漠一點都不敢鬆懈,看似閉著眼睛,心裡很警覺。
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傳來,他睜開眼睛看過去,只見一個人影正朝這邊走過來。
暗侍,顧名思義就是藏在暗處的侍衛,如果不是危急,不能隨便被人看到。
冷漠看清來人是遲若嬌,有些意外,正想著要不要從樹上跳下去攔住她,耳邊傳開房門開啟的聲音。
冷漠回頭,看到走出來的人,驚詫地瞪大眼睛。
更要命的是,一瞬間的發愣,遲若嬌已經走進院子。
兩個名義上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四目相對,看似平靜,這中間的洶湧暗濤卻連冷漠都感覺到了。
好濃的火藥味。
他正想著應該怎麼做,遲靜言一隻手輕輕拍了拍樹幹,“三姐,大晚上的,你不睡覺,跑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冷漠收回探出去的腳,老老實實地藏在樹上做他的暗侍。
遲若嬌並不知道有冷漠在,沒有她認為的第三個人在,她也不再需要虛偽兮兮的戴著面具“遲靜言,你當真覺得嫁給七王爺,自己就不是遲家的人了嗎?”
聽著她怒火十足的質問,遲靜言只覺得好笑,真的笑出來聲,“三姐,出嫁從夫,你不會連這最基本的女徳都不明白吧?”
遲若嬌被她故意誇張的口氣弄得臉色很難看,“遲靜言,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在家的時候,為了日子過好點,不惜用下三濫的手段勾引我大哥,現在找到新靠山了,就想把自己過去幹的那些醜事撇的乾乾淨淨,我告訴你,沒那麼容易!”
遲靜言摸了摸鼻子,語調平緩,“所以,你這次來七王府是想讓王爺知道我過去是個什麼樣的人,還是說,你想取代我這個七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