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意思一下了事。

等到何局長的司機接他走人，已經是晚上八點。華燈初上，萬家燈火連成一線，把城市的夜空襯得更加璀璨。染染回頭，想跟葉楓說些什麼，卻見對方面色冷漠從自己身側擦過，往停車方向走去。

染染睜大眼睛愣著，隨即快步跟上。

葉楓安靜坐在車內，雙手擱在方向盤上，拇指輕輕摩擦，卻並沒有點火。他側身看向染染，欲言又止，最終卻是一言不發，開車啟動。

“沒關係。”

葉楓一頓，微微轉頭。

“你不就是想說對不起，讓你不開心了，吃虧了，BLABLA了嗎？”

“……”

“我猜錯了？”面對葉楓的沉默，染染有些侷促，佯裝淡定笑眯眯的打趣。

葉楓笑起來，停下車直視染染。黑夜模糊了她的模樣，隱約得見唇邊一抹笑意，以及那雙比秋水更寧靜，比月色燈火更為流光溢彩的眼睛。他深吸口氣，再緩緩吐出，似乎這樣就能安撫一顆躁動的心。

“恩，對不起。”葉楓伸手撫過染染柔軟的發端，小心翼翼觸碰著世間最原始的溫柔：“染染，染染。”暗啞的聲音飽含無限情緒，似喜，似憂，一絲壓抑，一絲期待，染染覺得自己快醉在這一刻時光裡，再也不願醒來……

入秋以後，天氣逐漸轉涼，染染披著一件薄衫坐在電腦前，一手喝著桂媽媽剛熬的梨水，一手點開Foxmail收郵件。

“煩死了，又這麼多。”染染抱怨，入公司以來幾乎一切都能適應，唯一覺得厭煩便是這收發郵件工作。每天都是三四十封的收，領導的同事的客戶的……有陣子染染閉上眼睛就能夢見自己又在回郵件了。

【請救救我的母親，一個絕症患者不孝女兒的泣血呼喚】

廣告？騙子？染染看著奇怪的標題一時沒反應過來。“不對啊！這是公司內部郵箱啊！”趕緊點開來看，內容很平常，無非是母親生病需要一大筆錢救治，可自己家經濟並不足以支撐，只能請求大家捐款幫忙，並提供了私人賬號。這種郵件擱平時染染都不會多看兩眼，無論它措辭多麼誠懇，用情多麼真摯，都激發不了她的同情心。並非染染冷血，而是現今社會太多人選擇利用人性的善良行無恥之事，久而久之，好人也變得麻木。此刻，眼前這封信能吸引她的原因只有一個——發件人是他們公司的話題人物，張池嘉。

說起張池嘉此人，只能用一個詞形容，那就是傳奇。張池嘉跟染染並不在一個專案組，不過關於她的事蹟全公司人盡皆知。據說此人初時憑本事上位，追求者眾，大有中青年殺手之勢。後來機緣巧合跟一樂隊小青年混上，便了斷所有曖昧，一心一意只跟對方相處。孰料該青年嗑藥成性，兼有暴力傾向，軟語不行就用毆打逼迫張池嘉屈服拿錢。有回甚至上公司來拿人，一腳踹得張池嘉流產……如果僅是如此大家多會同情，可後來張池嘉為了幫混混湊錢，欺騙同事不說還趁機盜取公司財物。由於影響太壞，公司決定在上一週辭退張池嘉，又礙於以往情面並未報警。不過交接事宜未辦妥當，張池嘉的郵箱暫未封存，卻不料她竟藉此向全公司發來這樣一封信。

染染皺眉，這張池嘉又來騙人？可是再壞也不至於拿母親說事吧？管它的，明天問問同事再說。於是再不操心，連線上游戲。

上上愛洗澡：“桂子，你最近越來越少上來了。”

桂子飄香：“沒辦法，忙生活，忙吃飯。”

上上愛洗澡：“趕緊讓葉子把你包養了吧，反正都是子，再生個兒子，早生‘桂子’！啊哈哈哈~”

桂子飄香：“……”

上上調戲了桂子飄香，心滿意足：“你知道嗎，崖山不玩了。”

桂子飄香：“WH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