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藏之時,知道世上最寶貴之物,乃是兩心相悅的真正情愛,
決非價值連城的寶藏。”
苗若蘭聽到此處,不禁悠然神往,低聲道:“你爹孃雖然
早死,可比我爹媽快活得多。”
胡斐道:“只是我自幼沒爹沒孃,卻比你可憐得多了。”苗
若蘭道:“我爹爹若知你活在世上,就是拋盡一切,也要領你
去撫養。那麼咱們早就可以相見啦。”胡斐道:“我若住在你
家裡,只怕你會厭憎我。”
苗若蘭急道:“不!不!那怎麼會?我一定會待你很好很
好,就當你是我親哥哥一般。”胡斐怦怦心跳,問道:“現在
相逢還不遲麼?”苗若蘭不答,過了良久,輕輕說道:“不遲。”
又過片刻,說道:“我很歡喜。”
古人男女風懷戀慕,只憑一言片語,便傳傾心之意。
胡斐聽了此言,心中狂喜,說道:“胡斐終生不敢有負。”
苗若蘭道:“我一定學你媽媽,不學我媽。”她這兩句話
說得天真,可是語意之中,充滿了決心,那是把自己一生的
命運,全盤交託給了他,不管是好是壞,不管將來是禍是福,
總之是與他共同擔當。
兩人雙手相握,不再說話,似乎這小小山洞就是整個世
界,登忘身外天地。
過了良久,苗若蘭才道:“咱們去找到我爹,一起走吧,
別理杜莊主他們啦。”胡斐道:“好的。”可是他一生之中,從
未有如此刻之樂,實是不願離開山洞。苗若蘭也有此心,覺
得不如說些閒話,多留一刻好一刻,於是問道:“杜莊主既是
你長親,何以你要跟他為難?”
胡斐恨恨的道:“這件事說來當真氣人。我媽臨終之時,
拜懇你爹照看,養我成人。我媽在我襁褓中放了一包遺物,一
通遺書,其中記明我的生日時辰,我胡家的籍貫、祖宗姓名,
以及世上的親戚。後來變生不測,平四叔抱了我逃走。他以
為你父有害我之意,見到遺書中有杜莊主的姓名,便抱了我
前去投奔。哪知杜莊主起心不良,想得我爹的武學秘本。他
又隱約猜到我爹媽知道藏寶秘密,竟來搜查我媽給我的遺物。
平四叔情知不妙,抱著我連夜逃下雪峰。我爹的武學秘本是
帶走了,但我媽給我的一包遺物,卻失落在莊上。這次我跟
他約會,是要問他為什麼欺侮我一個幼年孤兒,又要向他要
回我媽所遺的物事。”
苗若蘭道:“杜莊主對人溫和謙善,甚是好客,想不到待
你竟這麼壞。”胡斐道:“這人假仁假義,單是他陰謀害你爹
爹,就可想見其餘……”隨即語氣轉柔,說道:“不過現在我
也不惱他了。若不是他,我又怎能跟你相逢?”
正說到此處,忽聽洞外傳來一陣兵刃相交之聲,隱隱夾
雜著呼喝叱罵。只是聲音極沉極悶,胡斐依稀分辨得出,苗
若蘭卻還道是風動松柏,雪落山巔。
胡斐道:“這聲音來自地底,那可奇了。你留在這裡,我
瞧瞧去。”說著站起身來。苗若蘭道:“不,我跟你去。”胡斐
也不願留她一人孤身在此,說道:“好。”攜著她手,出洞尋
聲而去。
兩人在雪地上緩緩走出數十丈。這天是三月十五,月亮
正圓,銀色的月光映著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