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請。”江若雪瞧都沒瞧生父一眼,徑自把李聖棋和江若梅請出了門。
見女兒一離開,雲殊柔也沒了耐心再陪著江守義耗下去,“府中還有事務要忙,江大人自便吧。”
“夫人!”江守義望著髮妻的背影,忍不住喊著。
他們多年來都沒有好好說上話了。對這個髮妻,江守義的感情是複雜的。
年輕時雲家的財勢吸引了他,但云殊柔也確實是個美麗可人的女子,嫁給他之後也是個賢妻良母的典範。但他身在官場,應酬又多,怎麼可能不惹半點風塵?一次醉酒,就沾上了那方入清樓身子尚清白的嫵媚女子,他想既然錯已鑄成,悔也於是無補,更何況新鮮的女人也是嬌豔柔媚,那媚勁兒,正是家中清雅嫻靜的髮妻所沒有的,所以便一頭栽進新歡的柔情中去了。
他原想著,男人嘛,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雖然娶妻之時他曾在岳父岳母面前發誓一生只愛妻子一人,但情到濃時的誓言,總會在心有他顧時變得模糊,他已給了雲殊柔正妻之名,縱然日後會有三妻四妾,她依然是江家的主母,所以對於這些小插曲,誰會這麼較真呢?
他沒有料到,妻子骨子裡的性情竟是如此的剛烈。在發現他的不忠之後,她竟是木然地看了新妾和她懷中的小女兒許久,然後一語不發帶著一雙兒女離開了江家,自此再也不肯回來……
雲殊柔已走到廳口,對江守義的喊聲充耳不聞。
她方踏出廳門,一直守在廳外的玄明就立即迎了上來,將她的身形擋在身後,目光一凝,直直地射向江守義——
“江大人,您家兩位夫人今日並未隨同到雲府。”他目光銳利,語帶譏誚,讓江守義不由得縮了縮身。
“你……”這個男人不過是個小小的護衛,竟然敢冒犯他!
“請便吧,告辭了。”玄明這輩子最討厭看見的,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玄叔!”江若寒喊住玄明,他可不想在這裡跟這個不親的親爹乾瞪眼啊!
見江若寒臉上求救的神色,玄明勾唇而笑,“寒兒,去練習昨天我新教你的拳法。”
“是!”江若寒興沖沖地跟著玄明走了。
廳內,江守義又氣又尷尬的呆坐在原地。而云家家僕,則根本當這裡沒有客人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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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棋哥,你瞧……”
才走到花園處,江若梅已經挽著李聖棋的手臂吱吱喳喳的說了一路,江若雪忍耐著噪音,將兩人帶進雲家的小花園。
“咳、咳、咳……”只見她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小姐?”身旁的春兒趕緊過來扶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江若雪虛弱的靠在春兒身上,“姐姐,咳、咳……李少爺,雪兒的身子一直沒有大好,咳……方才是怕爹爹擔心,才一直……咳……一直忍著,雪兒現下……咳……怕是沒辦法陪兩位遊園賞花了……”
“哎呀,妹妹,你既然還病著,就趕快回房去歇著吧,聖棋哥哥有我陪著就行了。對不對,聖棋哥哥?”江若梅撒嬌的看向李聖棋。
豔麗的少女投懷送抱,李聖棋自然是非常享受,於是便對一直咳個不停的江若雪道:“今日雪兒妹妹就回房歇著吧,我改日再來看你。”
江若雪低下頭,掩住得逞的笑意,“多謝姐姐,多謝李少爺,雪兒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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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家好不容易送走了不速之客之後,雲殊柔拉著女兒重新坐好。
“雪兒,你在想什麼?”她弄不清女兒的想法。
“是啊,雪兒,如果不想嫁你就直接說嘛,說不定江大人還很開心你把他心目中的佳婿讓給他大女兒呢。”江若寒只有在與江守義面對面時才會勉勉強強的喊一聲“爹”,平時說起來都是毫不客氣的稱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