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手尖一顫,怒瞪著段譽不語,心中暗想著,這小子說的不錯,若真是憑一時之氣殺了他,便是擺明了同大理段氏為敵,對日後的復國大計實在是大大的不利。更何況……他方才確是神志不清,在看清眼前之人是段譽之前,做了什麼說了什麼竟是全然都想不起來了,若是段譽說的不假,那自己便真是殺他殺的毫無名目了……
可是,這口氣又要他如何咽的下去呢?慕容復心頭百味陳雜,狂怒,羞惱,憤恨,不甘等諸多情緒一湧而上,他思量了許久,終是一句大局為重逼得他挪開了劍刃。只是他的腳卻仍舊踏在段譽胸口,只見他微微俯□去,語氣不善的斥道:“今天且饒過你一條賤命,只是今晚之事若再有第三人聽了去,我定要你生不如死!”說罷之後仍是覺得不甚解氣,又狠狠的反手甩了段譽兩個響亮的耳光。
慕容復恨極了方才之事,心頭怒氣難消,故而下手極重。段譽只覺兩側臉頰均是火辣辣的一陣麻痛,心下冷哼道,你打吧,便是再多打上幾掌,你也是落了把柄在我手中。你現在殺我殺不得,日後還有的是整治你的機會。更何況……段譽瞧著現下慕容復冷硬的俊臉,想起方才這臉上的凌亂之意,眸子中的瑩然水汽……段譽忍不住曖昧一笑,總歸你身子給了我,我實在算不上吃虧的。
“你這混賬!還敢怪笑麼?”慕容復見他一笑,便更是大怒,剛想抬手再打上他兩章,卻聽得外頭傳來叩門之音。只聽包不同的聲音自門口傳來,“公子爺,你可睡下了麼?”
慕容復聞言登時一怔,他自然知道自個兒現在身上這幅模樣,若是讓包不同瞧了去,那他才真是顏面盡掃。他怒瞪著段譽,壓低了聲音冷聲道:“趕緊起來!”
段譽苦笑,似乎頗為難的樣子,伸手指指他胸前道:“段某早就想起來,只是慕容公子不肯高抬貴腳,段某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慕容復最恨他這般油嘴滑舌的模樣,冷哼一聲將腳挪了下來,轉身邊攏著衣襟邊向門口高聲道:“包三哥麼?我這就起身,請稍等一下子吧。”段譽在一旁也是忙不迭的撣著衣袍,只見慕容復手握束帶將一頭青絲牢牢束起,顯得五官更加的分明好看。然而興許是剛經了雲雨之事,段譽只覺的此刻的慕容復怎麼看都有股子勾人的味道,讓人恨不得將他再壓在身下好好的疼愛一番。
慕容復留意到段譽正盯著他瞧,回頭惡狠狠的瞪過來冷聲喝道:“你又在打什麼歪念頭?”
段譽笑的無辜可親,擺手道:“哪兒會有什麼歪邪之想呢?慕容公子實在多心了。這包三哥還侯在外頭,慕容公子是不是……?”
“用不著你這賊人多嘴!”慕容復狠狠的啐了一口,轉身向門邊走去。開門之後果然見得包不同立於一側,見了他便頗為謹慎的低聲道:“公子爺,方才這客棧裡來了些人,屬下瞧著似乎不像善類。”
慕容復微一沉吟,“你可瞧見什麼熟臉了不成?”
包不同搖頭,“那倒是沒有,只是自打那群人來了之後,這店裡頭掛著的燈籠,也變得十分邪門。”
慕容復挑眉,“如何邪門?”
“方才本是紅燈紅燭,只是此刻卻盡數換做了綠燈,幽幽好似鬼火,”包不同面色愈加凝重,“只怕是有邪魔外道,在此相聚。”
“邪魔外道?包三哥這說的是何人?他們來人可多麼?”說話的正是段譽,他聽到包不同所言也覺得心下一緊,若是那段延慶追了過來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然而他還未曾聽得包不同開口,便有個幽幽冷冷的聲音自遠處飄入他耳中,“既知道咱們這些邪魔外道在此相聚,你們這幾個小鬼兒還不速速過來拜見爺爺?”段譽只覺得這聲音飄忽不定,若隱若現,聽著便讓人身上一陣寒涼,十分的不自在。
慕容復哼了一聲,揚聲道:“在下是哪一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