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點頭笑道:“我爹孃都住在大理,那兒四季如春,山水風光秀美多姿,等你傷勢好些了,咱們可以一同回去瞧瞧。”
他這話本是漫不經心的隨口一說,慕容復卻當了真,頗有猶豫的低聲道:“你我之間這樣的關係,只怕見了你爹孃,他二人定會不喜的。”
“那倒是不會,我爹孃吵嘴吵了好些年,我娘一氣之下便跑去道觀裡啦。她曾同我說過,若是遇上心儀之人,無論是個什麼模樣什麼性情的,只要我喜歡,她就統統沒有意見的。至於我爹爹,他是一心一意只想叫我學武,我這些旁的事情,恐怕他沒心思再去顧及啦。”
段譽說完見慕容復若有所思的微微低首,心中不免覺得十分好笑,嘴上更是抹了蜜一般,笑著攜起他的手放至唇邊輕輕一吻,溫聲道:“我的慕容這般丰神俊貌,能文善武,誰見了會不喜歡呢?”
“你這幾日一直問山下的老鄉買東西回來,銀兩可還夠麼?”
“放心,我偶爾不還打個野兔兒什麼的?以物易物也是可以的。”段譽忙活完了手頭的事務,回過頭同慕容復輕輕笑了笑,“不會讓你餓著的,這點子能耐我還是有的。要不,我去尋些生財的法子?”
慕容復笑著連連擺手,“自然不是這個意思,銀子這東西夠花就成了,總歸是身外之物,要那麼多卻也無用。”
段譽聽了頗有興致的挑眉笑道:“那你且說說,什麼不是身外之物?什麼又是個有用處的?”
“若論鼎盛之物,當屬權勢了吧。這人有了權,才能廣攬天下盛物,更可大展宏圖。”
段譽聽了他的話心中微微一驚,定定的瞧著他,慕容復見他但笑不語的望著自己,一時間竟有些臉紅語塞,頗不好意思的偏過頭道:“你瞧我做什麼?”
“你這樣好看,還不該讓我瞧一瞧麼?”段譽笑盈盈的悠悠說道,“你這話說的實在,權勢著實能夠掌控人心,耀花人眼。只是若空有錢權,心裡頭卻空落落的沒個著落,豈不更是苦也?”
慕容復聽罷微一沉吟,“那若是你說,這世間什麼才是頂要緊的?”
“若要我說,那黃金罍、白玉杯,五花馬、千金裘都不是頂重要的,只要能與心愛之人走遍大江南北,看盡山河風光,熱了便尋一處清靜地方嬉水避暑,冷了便偎在火堆旁互相暖著手。若是有這樣的日子,便是鐘鼓饌玉,又何以為貴呢?”
慕容復聽了他這一番話,瞧著他的目光一動不動的注視著自個兒,還道這段譽對自己竟有如此深重的情意,心頭不禁大是感動,也止不住的點頭道:“你說的是,若真能有這樣的日子,那便像神仙一般了。”
段譽心中苦笑,說的是極輕巧,上一世他費盡千辛萬苦娶到了詩音,可她心中卻根本沒有自己,從來都只有李尋歡一人罷了。這般情意繾綣,如斯恩愛之事,卻也只能想想罷了。
兩人心緒各異,卻也均為察覺到彼此的不對,段譽想起廚下還煨著雞湯,便先進了後廚去。他一邊品著雞湯的味道,一邊暗自懊惱,本來他是要好生作弄這慕容復一番的,現如今怎的倒真像是一對恩愛眷侶一般了?這可是大大的不妙。
可是若要他現在真去對那慕容復惡語相向,卻又讓他有幾分不忍。那人失了記憶之後性情同先前大不一樣,對自己處處倚仗信賴。被他那眼睛一盯,段譽便總覺得有些下不去狠手了。
何苦在意這一時半刻呢?若是讓他情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