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懂,不曉得他們在說甚麼,只知道回去後,皇后娘娘大發雷霆,把她身邊的宮女嬤嬤好生責罰,又下了禁足令,她無事不得出那個小院子。
文章聞訊甚是愧疚,也不知道他用了甚麼招數,居然買通了二皇子趙野為他跑腿,想是指使不動趙拓罷。
隔三差五地為她送來各式奇巧玩物,有街頭捏的小麵人,顏色鮮豔的羽毛毽子,縫的精緻典雅的沙包,總是沒有個重樣的。
趙野每次來了丟下東西,還要陰陽怪氣地損上幾句,“這都是你哥哥給你的,可要好生收好了。”
她也不惱,淡淡地說聲謝謝便罷,一來二去,趙野甚覺無趣,倒也不諷刺她了,偶爾坐上片刻,看她抄寫經書,旋即離去。
再後來,趙野每次來時,都為她帶上幾本佛經,她甚喜,倒是真心感謝起這乖覺跋扈的二皇子了。
轉眼到了夏天,宮裡一片喜慶,大皇子趙拓被定為太子,又和以教養皇后閣名天下的徐家嫡女訂了親,她的禁足令也被撤銷了。
七夕這天,皇后把她叫去,卻不比往日嚴肅,難得對她露了笑臉:“你這孩子倒真老實,叫你禁足就真的一步不出房門,本以為你該有怨氣,沒想到你還天天誦經為哀家祈福。”
誦經是有的,卻為的是父母親人,她不明所以地抬起頭來,見皇后身後的趙野對著她眨了眨眼睛,立時明白,二皇子定然為她說了不少好話。
自打趙野在她那裡凍過一回,又吃涼食壞過一次肚子,她那裡的日用卻是沒有再短過。
她勉強地閉了嘴巴,承了這好意,皇后因兒子日日在耳邊提點她的好處,此時看這個女孩,卻也不象開始時那般不順眼了,很是和藹地吩咐道:“你悶了這許多日子,也當出去走走,剛巧過幾日就是七夕宴了,你的年紀本不當去,跟著姐姐們湊個熱鬧好了。”
她一怔,七夕宴?正想推辭,卻見趙野又對她眨了眨眼睛便把話憋回了肚子。
七夕那天傍晚,她穿了套湖綠色的緞子長裙,映得她膚色亮了不少,乘了轎子到小門處,宮人扶著她上了馬車,她抬頭一望,微微愣神,少年笑的春光燦爛,桃花滿面,對著她和藹地道:“妹妹,好久不見了。”
文章打了招呼,殷勤地為她倒了茶來,又把桌上的果盤向著她的方向拉了拉,一旁的趙拓實在看不下去,冷冷地道:“重色輕友。”
文章臉上的桃花依然盛開,一邊給她剝著葡萄一邊反駁道,“似乎某人為了美人兒連兄弟也拿來利用了。”
趙拓冷哼一聲,合上雙目,卻是懶得搭理文章了。
到了西子湖邊上,文章輕輕囑咐了她幾句,就送她下了馬車。她在幾個少女的引領下上了高臺。
鶯歌燕舞中,七夕宴緩緩拉開了序幕,她按照文章吩咐的,只專心尋著那琴中魁首,果然有一個少女的琴彈奏的出神入化無人可及,輕而易舉地取了琴藝的桂冠。
她看準了那少女的位置,悄悄挪了過去,仗著年紀小和她套起話來,那個少女溫文爾雅,待人如沐春風,說上幾句她已經曉得這少女姓徐,閨名秀秀。
徐秀秀見陳陽洛年紀雖小,卻自有一股子淡然的氣質,倒是與自己頗為投緣,於是約了等下一起遊湖。
兩個人都不喜熱鬧,見評完魁首,又有歌舞上來,趁著無人注意,一大一小悄然溜下了高臺,湖邊自有一艘樓船等著她們。
二人上了船,卻有兩個少年迎了上來,徐秀秀大為尷尬,這新認的妹子只說家中游船,卻沒說還有兩個年輕男子。
陳陽洛一派自然地為她介紹起來,指著清冷的趙拓道,“這是大哥,”又指著帶笑的文章道:“這是二哥。”
她按照文章事先教導的,落落大方地補充道:“陽洛的哥哥就是姐姐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