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李大人,兩位聯袂拜訪,在下未曾遠迎,真是失禮了。”冶冬陽客氣的說。
高力士,就是當今陛下身邊非常受寵的貼身太監,專司仗勢弄權,而這李大人李林甫,任職御史中丞,也是朝中有名的小人,背後更是教人譏為鼠輩之流。
這兩人雖不學無術,全是口蜜腹劍之徒,卻都是目前朝上實際擁有權勢之人,雖令人厭惡,但也得罪不得。
“冶大人別這麼說,是咱倆沒失說一聲就自己厚著臉皮跑來打擾。”高力士皮笑肉不笑的回話。
“高公公說的沒錯,是咱倆厚著臉皮先來拜見大人了。”李林甫跟著冷笑,言下之意就是責怪他進長安後沒先知趣的跟他們拜碼頭,還得勞煩他們自己走這一趟。
冶冬陽瞅了兩人一眼,這是在下馬威了。“在下初初入朝,不懂為官之道,若有失禮之處、還請兩位大人見諒。”他仍沉穩以待。
“冶大人初入朝就己官拜侍郎,前途不可限量,十足的青年才俊,怎可能會有失禮之處!”高公公扯著嘴角又說。
這人少年得志,也不見浮誇氣焰,真是個人物,得小心與之結交,以免日後栽在這人手裡。
“公公見笑了。”冶冬陽還是一貫的清幽口吻,不疾不徐的應對。
高力士見了,更加暗自斟酌,對這人他該視為敵人還是拉攏成朋黨。
而這廂的李林甫,則已決定將冶冬陽視為佔據他要津的絆腳石,亟欲除之而後快。
“兩位聯袂拜訪,不知所為何事?”短暫幾句交談後,冶冬陽直接問了。
這兩人會一起出現,絕對不可能只是專程來下馬威,應該還有更重要的算計,讓這兩個小人放下身段主動找上他。
“咳咳,這個,咱們確實是有事請託冶大人。”高力士假咳兩聲,挪了挪坐在椅上的身子後說。
“敢問何事?”
兩人對瞧了一眼,就由李林甫先說了。“冶大人初來乍到,就任吏部要職,專司官吏選拔,這次吏部堂上懸掛的『長名榜』要篩選留任和放外的官員,我與高公公有點意見。”
“意見?”冶冬陽的五官立體深邃,此時俊眉微揚,極為威儀。
兩人見了心中一凜,暗忖待會說話可得再小心點。
“冶大人誤會了,李大人的意思是,咱們有點建議。”高力士緩頰補說。
“敢問兩位有何建議?”他臉色和緩下來。
李林甫由懷裡拿出一張名條,放置在他的面前。“我與高公公希望冶大人能夠考慮優先讓這些人補選入官。”他說出來意。
“這是私下關說了?”冶冬陽面不改色。
“冶大人,吏部任職原本就是肥缺,你若能擅用,我與李大人不會虧待你的,將來朝堂之上,你的路會走得更為順暢。”其實高力士有意藉此試探他的意向,得知是否有可能將他延攬成為朋黨,這才親自走這趟來施壓,順便“曉以大義”。
“原來你們將吏部當成官場交易所了。”他笑笑。
“為官之道本來如此,就看你冶大人怎麼想了。”李林甫冷笑。
冶冬陽清雋的臉龐攏起劍眉,一逕沉默,似乎在掐指盤算著什麼,讓兩個原是趾高氣揚的來者不由得緊張了起來,揣度他究竟會做何決定。
這可是他們數年“攬才”以來,第一次有冒冷汗的感覺。
“治大人?”李林甫按捺不住的出聲催促。
冶冬陽這才睿智的笑了笑,“兩位的意思在下非常清楚了,可否容我想想如何安排,再回覆兩位?”
“什麼?你還要再想想?!”李林甫沉不住氣的站起來。這人好託大,要嘛就拒絕,要嘛就一口允了,竟然說還要再想想,分明是吊他們胃口嘛!不識抬舉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