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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權衡那個利害關係的,會很知趣地往後退的。

“爸,你這是幹什麼?”花瀾一看父親的架勢,立馬來了急,瞅瞅父親又瞅瞅天生。恐怕天生會冒冒失失地上了父親的圈套。

天生低著頭,端著啤酒杯往嘴裡灌了一大口啤酒,徐徐地嚥了下去,而後平靜地開了口。“伯父,我謝謝你的好意。謝謝你對我們全家的關心。”他頓了頓,看了看花瀾,似乎在徵詢她的意見。

花瀾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麼。也不知道如何去提醒他,只是說了一句:“天生,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伯父,我是個沒有文化的人。我什麼都不懂。可是我認死了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什麼東西都可以買賣,只有人心是不可以買賣的。如果你是用那兩萬塊錢和給我們全家辦戶口作價碼來買我對花瀾的心的話,我要告訴你,我不賣!再大的價碼我也不賣。”

這一個不卑不亢不疾不徐的回答,直把個成竹在胸的花有道噎了個倒背氣。原想對付一個不上檔次不入流的垃圾漢子,不過是三下五除二的小伎倆,卻絕沒料到交手的第一個回合便被對手還了一個猛招。

和父親的反應恰恰相反,聽了這一聲回答,可把個花瀾高興壞了。在心裡暗暗地為那天生大叫了一聲好。

“年輕人。你不要那麼草率地就回答了我。你是個有頭腦的人,你應該好好掂量掂量我的話。”花有道的聲音低沉而凌厲,透著局長那居高臨下的威嚴,“有了錢有了戶口,你們全家人就有了一切,就有了在這重山城安身立命的基本權力。反過來說。沒有這個基本權力,恐怕你們一家子想在這重山城繼續生活下去都是不容易的。你們都是些沒有身份的流浪人。是個連三證都沒有的黑人黑戶,說句不中聽的話,你們甚至是一些來歷不明的人。你應該知道,收容和遣送三無人員流浪人員正是民政局和公安局的份內工作。如果咱們不能好說好商量地把問題解決了,真要走到那一步的話,恐怕那事情就鬧大了。不要說你和花瀾再也沒有什麼來往了,恐怕你們全家就要永遠地離開這個重山城了。我不是嚇唬你,年輕人,我只是提醒提醒你,要好好地掂量掂量那個輕重。權衡權衡那個利弊。因為你有恩於我的女兒,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輕易地對你動用我手中的這個權力的。”

花有道沒有太多的耐心和眼前的這個垃圾漢子再唱文戲,而是習慣性地開始動用局長的威風和權力。言語已經亮出了毋容置疑的威懾。

“伯父,我知道你有那個權力。我從不懷疑你會使用你那個權力。但是你必須應該承認,我雖然是個沒有身份沒有三證的黑人黑戶,但是我照樣是個具有生存權的中國人。國家這麼大,天下這麼大,總不會沒有我的容身之處,總不會沒有我們一家的容身之處。我沒有合法的身份,我卻仍然是中國人,中國人不生活在中國的土地上,又生活到哪裡去?我沒有合法的身份並不是我的錯。至於那是誰的錯,伯父應該比我更清楚。伯父,我也順便提醒你一下,在你動用你手中的那個權力的時候,請先問一下你自己,這些黑人黑戶有沒有生存權?他們有什麼罪過?他們是該死還是該活?不讓他們在重山生存,那麼要把他們攆到哪裡去?攆到美國去還是攆到伊拉克去?在你能夠明確地回答了這些問題之後,再動用你的權力也不晚。伯父,請你三思。”

好一個戚天生!好一個垃圾漢子!在堂堂的民政局局長以權力相威懾的時候,他竟然能如此地坦然以對,竟然能接連地發出如此人骨入髓的深刻質問。這質問是如此地振聾發聵,是如此地震撼人心。其實,這人骨人髓的質問並不是這個垃玻漢子的即興發揮,而是鬱結在他心頭二十多年的一些疑問的總爆發。而引爆這些問題的不是別人,正是應該對這些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