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可能的。我和他根本就沒有什麼感情。”花瀾一連用了三個“根本”。雖然怯懼父親的威嚴,但她並不想因為怯懼就惟命是從。從北京回來之後的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她從來沒有這麼直白這麼幹脆地對父親說出她一直憋在心裡的這句話,今天卻寒然吃了豹子膽一般毅然決然地要和父親攤牌了。因為她實在是不想委委屈屈地這麼拖下去了。
“你說什麼?你給我再說一遍!”花有道突然像是被人兜頭悶了一棍子,立馬血湧腦門子地吼了起來。他絕對沒有料到,他的乖乖女一直憋屈著不吭聲,一張嘴竟然飛出來個飛毛腿導彈。
“爸,請你尊重我的選擇。我和阿輝不可能走到一起的。我對他沒有半點的那種感情。”花瀾情知大戰爆發在即,卻拿定主意要和父親徹底攤牌了。
………【第五章 垃圾女】………
5。垃圾女
“啪”的一聲,花有道手中的精瓷茶壺摔在了地上。“兔崽子,你要幹什麼?你想反悔?你想毀了這兩家的關係,陷我於不仁不義?嗯?一口一個感情,什麼感情不感情?誰和誰天生就有感情?你*的懂個屁感情?如今這社會感情那玩意值幾個破錢?嗯?你給我說說看!”
花有道越罵越激動,一手叉著腰,一手揮舞著,唾沫星子霧雨一般地噴灑著,“告訴你個兔崽子,這頭婚事是鐵定的!什麼時候趣事我說了算!不信你就給我瞧瞧看!”
面對著狂怒的父親,花瀾像只嚇破了膽的小羔羊,垂著頭再也不敢有半句言語。父親從小就寵她,而且寵得無以復加。從不輕易地說她一句。但是,父親如此這般地寵她的大前提是她必須百分之百地惟父親的意志是從,必須是父親說到哪裡她就到哪裡。總而言之一句話,她必須是父親懷裡的乖乖女,是父親膝下的小羔羊。而一旦她任性了不聽話了,她想表達自己的意志了,父親便會在六十分之一秒的時間裡翻了臉,說罵便罵起來,不僅是罵而且是暴跳如雷。好像是被人抽了哪一根筋,恨不能用大巴掌把女兒扇死。在這種溺愛有加和威嚴凌厲的雙重作用下,她對父襄既是敬又是懼,真真是愛恨交加。
“你動這麼大火氣幹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對孩子慢慢說?”莫曼影不滿意丈夫對女兒那樣惡罵和訓斥,卻又不敢去阻止暴怒的丈夫。嘟噥了丈夫兩句趕忙往臥室裡推著女兒:“快去吧,忙你的去吧。
花瀾垂頭耷腦地進了自己的閨房,順手關了房門,在屋裡嗚嗚地哭了起來。
重山市城西郊外二十餘里,有一個荒僻的山坳子,叫做白雲窪。白雲窪方圓幾十裡連綿起伏溝壑縱橫,青石野草一派蒼涼。這是一個被都市人遺忘的荒寂世界,同時又是這個*現代化的都市時刻不能或缺的地方。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這一片偌大的荒寂之地是重山市這個近百萬人口的城市的一個重要的排洩場。這個城市每時每刻排洩出來的工業垃圾和生活垃圾被源源不斷地輸送到這裡,填塞著這裡的一條條深溝和大壑。使它成了這個城市的一個巨大的垃圾場。
這個近百萬人口的城市,用它排洩的大量垃圾填塞著這些深溝大壑的同時。也用它的排洩物餵養著一群垃圾人。這些垃圾人以垃圾為生。他們就生活在這巨大的垃圾場中。他們的這種以城市排洩物為生存條件的基本生存方式,使人對他們無法使用其他的稱謂,而只能以垃圾人冠之。這裡可能並不含有什麼輕蔑的意思,而只是稱謂上的一種無奈。
戚慧帶著她的三個兒女——天生、彤玥和阿丟,已經整整地守候著這個垃圾場生活了十三年之久。每當天色剛剛放亮。月色和日色尚處在一片混沌的交接之中的時候,這娘仨便提著破柳筐,拎著破麻袋,手持長長的三齒爪鉤,幽靈一般地出現在死一般沉寂的垃圾場上,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