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夏爾在床上翻了個身,將睡在自己身旁的此刻正蜷縮著身子且睡得極不平靜的伊麗莎白抱進懷裡。伊麗莎白輕微地掙扎了一下,然後在夏爾耐心的安撫和溫柔下漸漸地放鬆了僵硬的身體。
夏爾抱了一會兒伊麗莎白之後,放開了她,改為凝視。今晚的伊麗莎白穿著粉白色的睡衣,金色的捲髮隨意地散在白色床鋪,她精緻的面容上還有一道極為猙獰的長長的傷痕。此刻, 夏爾正用溫熱的手指溫柔且心疼地撫摸伊麗莎白臉上的傷痕,不過,他心思卻飄得很遠。
——睡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少女,她是伊麗莎白·米多福特,和那個在女王陛下盛宴中見到的伊麗莎白不同……
夏爾並不認為是自己的判斷錯誤,但是這一次他卻不得不給自己的結論打上一個問號。他之前一直認為那位玫瑰公爵是伊麗莎白,因為夏爾他是如此的熟悉和清楚他的莉西。
曾經親密無間的兩個人,即便遭遇再多的悲慘從而模糊了彼此間羈絆的界限,即便是有再多的隔閡否定了對方的存在,只要兩顆心還維繫著彼此,再遠的距離也會被拉近,所有的阻礙都會消磨殆盡。所以夏爾才那麼堅定玫瑰公爵的真實身份,甚至義無反顧地放棄權利,只為守護心中的最後一道光。
但是後來,當夏爾在葬儀屋的棺材裡找到了蜷縮著身體在瑟瑟發抖的另一個金髮的伊麗莎白時,這一切開始迫使他不得不重新開始審思兩個伊麗莎白之間存在的聯絡——一個擁有全部記憶的金髮的伊麗莎白和另一個僅有所謂熟悉感的銀髮的伊麗莎白……
夏爾挑起熟睡的伊麗莎白的一縷金髮,輕輕地揉捻著。過了好一會兒,他從床上坐起來,藍紫色的異瞳在環視了房間一週後,夏爾赤著腳走下床,來到了窗前。他拉開窗簾,開啟窗戶。窗戶外面,是一臉虛假微笑的塞巴斯蒂安。
“少爺,這麼晚還不睡對身體可是有很大的危害的~也是無法保證伊麗莎白小姐的安全~”塞巴斯蒂安戲謔。
夏爾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回來了?去玫瑰莊園找到亞洛斯·特蘭西了麼?”
塞巴斯蒂安立即正色道,“不,並沒有。不僅如此,就連惡魔漢娜和另一個身份不明的芙麗娜也消失了。”
“……你用了‘消失’一詞?”夏爾敏感的提出來。
“是的,少爺。是‘消失’,他們存在的痕跡被完完全全地抹去了, 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一群人一樣。 ”塞巴斯蒂安露出來不解的表情。
夏爾敏銳地眯起異瞳,分析道,“真正的伊洛斯·都鐸被找到了,冒充的亞洛斯·特蘭西一定會被維多利亞女王陛下以欺君罔上的罪名控制起來,但為什麼是‘消失’?這並沒有什麼必要的理由。”
夏爾突然想起了之前亞洛斯說的那句“時間不多了”,還有那時他慌忙趕自己走的表情,夏爾在猜想亞洛斯他是不是又察覺到了什麼事情?所以他才會那麼著急,所以才會被抹去存在的印記?而且,本來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很清楚了,明明所有的真相都已經被剖析大白了,但現在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明白,任何事情都還只是一個謎團。
夏爾曾以為玫瑰公爵是伊麗莎白·米多福特,可是現在又不是了,仔細想想,她的確沒有很直白很明確地承認過自己是米多福特侯爵之女,相反的她一直在否認,好像這一切只是他自己的推理結論……
夏爾低著頭,摩擦著自己的手指,思緒越發複雜起來。
“如果是血族的傑作的話……少爺,您覺得呢?”塞巴斯蒂安微笑提醒。夏爾醍醐灌醒。
“你想要暗示我什麼?”夏爾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契約之眼,不冷不淡問。
“玫瑰莊園裡到處都是血族的身影。”塞巴斯蒂安強調。
“所以說……真正的伊洛斯·